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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块石头，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颤抖……莫王臣跟随狙击手进入最佳状态，与废墟融合为一体。一堆倒塌的砖石架起一个小小的空间，恰到好处容纳他的身体。

    凌晨时分，运输直升机趁着全面轰炸的掩护将60个狙击小组从后方的桃园运送到淡水河渡河点。狙击小组迅即渡河进入新店桥头堡，然后以小组为单位分散潜入敌占区。

    莫王臣与罗钢二进宫，老马识途，很快来到前天的生死战场——不知名的学校。他们没有停留，快速通过，沿着城郊结合部绕过动物园，到达万芳地区再向北进，却发现敌军防线重重，只好潜伏下来等待机会。

    天已放亮，接近中午，昨夜炮击松山机场的硝烟和扬尘弥漫全城，看上去昏昏沉沉，很压抑。黯淡的环境给莫王臣一种安全感，至少不用担心望远镜的反光会吸引致命的狙击子弹。

    不时响起的枪炮声在莫王臣听来像是驱赶乏味的军乐。偶尔，台军散兵游勇的身影进入高倍望远镜的镜头。小鱼小虾不值得浪费子弹，罗排说，猎物必须比他的军衔高，或者是狙击手、炮兵和重机枪手等重要技术兵种。

    莫王臣下意识瞥向数米外、藏身于一张反转的长沙发之下的“橹一发”。菜鸟死活不愿钻到残垣断壁之下，担心撤退困难。

    或许他说得对，不过莫王臣无所谓，反正他只负责观察毋须开枪。

    鲁菜鸟除了缺乏战场经验外，自身素质还不错，耐性十足。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身体某些部位容易麻木，莫王臣好几次想爬起来揉揉腿，捶捶肩，靠着战场磨砺出来的韧劲愣是忍住了。不知那个“橹一发”是如何坚持的，看来这小子确实训练有素。

    散发的思绪被远处一阵隐隐的汽车引擎声重新聚拢。莫王臣敏感意识到战机降临。

    潜伏阵地对开大约两公里处是一座立交桥，桥梁已坍塌，形成废墟，截断过往交通。也就是说，车辆到此必须停下。他和排长一致认为，敌人若要增援包围动物园的部队，援军和物资必须经过此处，而且极有可能以此为中转补给点。

    耐心终获回报。十二辆卡车出现在莫王臣的视线里，而车队果然止步于瘫痪的立交桥前。

    后车三三两两跳下些台军官兵，人数渐多，一个连左右。

    透过望远镜，莫王臣看见他们从车上卸下一个个类似木箱的物体，甚至可能还有好几门迫击炮，由于太远，看得不真切。凝神仔细观察，感觉那些士兵很诡异，浑身白色，从头到脚，像一个活动的雪人。景像唤起了莫王臣的记忆——昨天早上在医院见到救治毒气弹受害者的医生貌似也是这般穿着。

    “菜鸟，等等，别开枪。”莫王臣对着通话器轻轻提示，接着又说：“罗排，瞧见没？他们身上穿着防化服。”

    “确定？”

    通讯器里传来罗钢的声音。

    “嗯。”

    “行，我马上召唤空中火力。”

    像罗钢一样，每个狙击小组组长的手腕都戴着一个小平板电脑，可直接与左纵指挥部通讯。必要时方便他们呼叫强大火力歼灭敌后的高价值目标。

    运气还不错，关键时刻没掉链子。发起了三次请求，成功与卫星系统建立联系。

    罗钢将目标的信息，如名称、规模和地理坐标输入平板，发送。

    化学武器部队的字样立刻引起左纵指挥部注意。三分钟内，两架无人攻击机应命到位。

    这几分钟对莫王臣来说却是一个漫长等待，敌人已经在废墟上架好八门迫击炮，并且每间隔二十秒放飞一个气球。从一再放飞气球的行为来看，莫王臣愈发确信自己的判断。只有释放毒气之前才会这么在意风向的影响。

    铺天盖地的火力依旧未见踪影。急死人了。

    “菜鸟，30秒准备。”莫王臣决定半分钟后自己抓回主动权。罗钢也不反对，毕竟一旦让敌人开炮，困守动物园的孤军就大难临头。想起这伙孤军，他心里就来气，对总部不实施营救的消极做法深感不满。或许总部另有重要安排吧，这是排长给他的解释。也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狙杀倒计时。

    ……十，九，八……

    莫王臣屏障了呼吸，深感遗憾。单凭一个狙击手是无法消灭一个迫击炮连的，“橹一发”开一枪之后就必须转移。敌人因此而惊觉、撤退、保全、留毒为患。

    轰隆隆。

    头顶震动着隐雷的咆哮。

    来了，导弹！

    果然，闪光与意识同步，目光聚焦所在，火团顶着浓烈的黑烟翻腾而起，笼罩车队。

    接着又是一团，两团……

    好家伙，一共种下4朵蘑菇，覆盖小半个阵地。莫王臣经历过类似场面，知道这是无人机发射的50公斤级反坦克导弹。

    “菜鸟，自由射击，别客气，快乐享受你的饕餮大餐吧。”

    无人机火力精准，缺点是烈度不足，持续力差劲。所以，漏网之鱼到处乱窜。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