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佳莉处回到府里，刚吃了饭，萧娘就急匆匆来找我了。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她绾着朝云近香髻，披着银白纱面鹅绒里子的披风，里面套一件月白棉袄，下面是天蓝色马面裙。

    她一进来，就跟我小声说：“姐姐，有大事要告诉你，让丫鬟们出去吧。”

    我心里紧张着，但她却慢悠悠往榻上坐了，把手伸出去在火盆上翻动着。

    我就把房里的丫鬟都打发了，只留下了若水跟绣竹，阿嫣在暖阁里睡觉，我去看了看，她睡得很香，我也就没有喊她了。

    若水去把门关好以后，我就把她们都喊过来围着火盆坐着。

    绣竹说：“等一下，我去开扇窗，不然密闭着又烧炭，不好的。”

    说着她就去把西边那扇窗打开了。

    我问萧娘：“你说有大事，什么大事？”

    萧娘神秘地笑笑，说：“姐姐你猜猜。”

    我轻轻白她一眼说：“猜什么呀，你快说，我急着呢！”

    萧娘就把头凑近了说：“派出去查翠蕉的人，回来了。”

    我听到这话，心里又惊又喜，惊讶地问她：“这么快？”

    萧娘微微一笑，往后靠着说：“那可不，我们给了那么多钱呢。”

    我看了看暖阁，阿嫣应该还睡着。

    我小声问萧娘：“那人在哪儿呢？”

    萧娘说：“我带来了，就在外面等着呢。”

    我呼了一口气，许久没有这样紧张过了，我说：“那她们人呢？”

    萧娘就对若水说：“把门口候着的那个婆子喊进来吧。”

    若水答应着，很快就带了一个婆子进来。

    那婆子走过来给我和萧娘请安，然后说：“老奴一行六人，这几个月分开找了许多地方，最后在金陵汇合，也就是在金陵寻得了太太所要找的集芳斋，也打听到了太太要打听的云儿。”

    我心里像敲鼓似的咚咚响着，我抚了抚胸口，赶紧对若水说：“给嬷嬷拿把椅子。”

    若水拿了来，我说：“你坐下慢慢说。”

    那婆子坐了下来，又喝了新倒的茶，才慢慢地说：“我们一开始到了金陵，没有看到有集芳斋这个地方，后来向当地的居民打听，问了好些人，才找到一个老人家说确实有这样个地方，明面上是青楼……”

    “明面上？那背地里是什么？”萧娘摸着肚子，歪着头问。

    那老婆子看了萧娘一眼，说：“这正是老奴要接着说的，这地儿虽然明面上是青楼，也就是平常儿我们看到的那样子的……”她停了停，然后又看了看我说：“太太，您不忌讳我说这些吧？”

    我看了看萧娘说：“都是嫁了人的人，这些事儿没什么忌讳的。”

    我说完看了看若水跟绣竹，她们满脸期待地看着那婆子，我又抬起头看了看暖阁方向，并未见什么动静，我就对她说：“没事的，小声点，慢慢说。”

    那婆子就说：“这事儿要如何说呢？就是明面上是从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到三四十岁的老姑娘都有的，专门供男人取乐……但是背地里也有七八岁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是专门供达官贵人取乐的……”

    萧娘身子往后一仰说：“还有这样的地方？”

    绣竹捂着嘴说：“这么小都还是孩子啊，哪能……孩子就……这不是禽兽干的事吗？”

    若水叹口气说：“我朝选秀的年纪都是十五以上呢，好歹是及笄以后呢。”

    我心里也很膈应，我说：“还有这样的事？”

    那婆子露出尴尬的表情，说：“老奴也觉得这不妥，但是跟我们说这事儿的老人家说有些达官贵人就喜欢这种年纪小的，出价很高呢……但毕竟不光彩，所以这事儿也只有常客知道，这些小女孩子的价钱都很贵的，一般人也确实……”

    萧娘用帕子捂了捂嘴说：“那这些小女孩子长大以后呢？”

    婆子回答说：“小女孩子还没有长开，所以时常会出事，好一点的不至于送命，但是日后也难接客了，就留着做奴仆，不太好的，直接大出血死掉的也有，死了达官贵人就多赔点钱，也就算了，谁管一个娼妓的死活？如果能挨到长大，那长大以后就继续在前面做娼妓。”

    若水发出“嘶”的声音，说：“这样的地方谁会去？这不是要人命吗？”

    那婆子面露难色地说：“姑娘还是太年轻了，你想八九年前的世道是什么样子的？那时候四处都是天灾人祸的，饿死病死多少人？后来那位继位，马上就开始打仗了，又是民不聊生的，直到当今皇上登基，才渐渐太平下来，那个时候，谁还不想有口饱饭吃？又有多少人卖儿卖女的？”

    我抠了抠头发，说：“然后呢？”

    婆子又喝了一口茶，说：“这就要说到云儿了，我们跟那个老人家打听云儿，老人家说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一个曾经在集芳斋做打手的人，您知道的，这样的地方没有养打手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