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悲哀都没有了，就连绝望是何等心境都感受不到了，光明何用？黑暗何用？

    只会让夏毅感觉到厌烦的转变罢了。

    重新信仰神的人族纪元，夏毅听着人们对神的颂歌。

    科技至上的纪元，夏毅看人族又踏星空。

    直到有人找出全新的“自强”法门，人们又扑上去大力发展，讨论问题，解决问题，又提出同样的问题，在各种必然的意外中遭遇同样的困境，面对毁灭而又重生，而又持续着毁灭。

    大概，人族曾经灭亡于晨曦才是最完美的选择吧。

    亦不知是多少次的苏醒之后，唯独不变的绝望累积。

    夏毅身处一个美丽的城镇，颇有夏毅记忆中的中世纪格调，他坐在黄昏的喷泉旁看着眼前几个玩闹的小孩，他们玩着古老而又无趣到极致的游戏，躲猫猫。

    “好了吗？”

    “没有哦。”

    “好了吗？”

    “没有哦。”

    “好了吗？”

    “没有哦。”

    无聊，烦人，重复着的询问，带着孩子特有的欢笑声，却在夏毅耳中渐渐变得嘶哑，耳边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对夏毅提问。

    想死吗？

    只要这片星空再没有生灵存在，你就可以死去。

    反正生死也毫无意义对吧？只有终结才是万物的归宿，你想要迎接死亡对吧？

    你还有……

    什么……

    值得再去……

    追寻的……

    事物吗？

    “除了死亡，我别无所求……”

    任何事物都应该有着其终焉之时，永存只是重复着无聊而又单调的东西，他是，人族也是，那么他所应该做的就已经很明显了，他在永生中唯一学到的东西就是世间万物都无意义。

    而毁灭，却是让其最有意义的时刻。

    大概他早已经在付出代价之前，就变成了憎恨一切的幽冥了吧，他是渴求终焉之物，一切的终焉，自己的终焉。

    “好了吗？”

    孩子继续询问，欢笑声不断，夏毅的眼中浮现出诡异的色彩，他嘴角浮现出微笑，他所追求之物是死，是终焉，唯有死亡才是唯一宁静。

    他对死的渴望胜过了一切。

    “好了哦。”

    夏毅慢慢起身，走近那个孩子，身躯开始变得扭曲。

    

    3

    星空有着大道，大道从未远去。

    大道似乎是在哀鸣，某种东西终究还是到来了。

    一种意志锁定了夏毅，无数过往浮上夏毅的心头，誓死保护的雨儿，至死不忘的玄黄，舍弃一切让其永存的人族荣光。

    这一切的一切，你难道要亲手将其终结吗？

    你所付出的一切都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你还在贪婪什么？而永恒应是对生灵最大的祝福才对，这样你才可以护人族荣光永在，你是在践踏自己的誓言吗？你终于连你自己都要践踏了吗？

    你要践踏你自己的尊严，你的坚持，你的一切吗？

    生灵哟……

    回头吧。

    这种种过往和大道之音让夏毅沉默，可夏毅却还是没有停下异化的过程，够了，够了，一切，全部都够了，本就无法永存之物谈何长存，既是他不知死活的坚持，那就让他亲手终结这无聊的一切！

    你不是口口声声一直在追求永在吗？

    给了你永在，你为何还如此？

    似质问，更似嘲笑。

    “我从未如此追求过！！！”

    “让我死！即便是毁灭一切！”

    夏毅对死的渴望已是夏毅内心感情的极致，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自毁誓言也好，践踏自己的尊严也罢，只要能死，让他做什么都无所谓，夏毅身边的世间开始扭曲，彼岸之花现黄泉，那是夏毅所渴求的归宿。

    “死亡……”

    “我所求的终焉……”

    “快……来我的身边！”

    夏毅拥抱了死亡，这个世界如镜面般破碎，夏毅在这一瞬间成为了某种超脱了时光的东西，或许同大道对等，夏毅看到了久远的过往，更甚至是触手可及，过往一切就如镜面般清清楚楚的浮现在夏毅的眼前。

    要连同过去一切毁灭才可以死亡吗？

    那就连同过去一切毁灭！

    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