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桑桑说完这句话，车里陷入一股难言的死寂。

    纳兰卿寒连坐姿都没有变，可周身气场已然不同，散发着万年寒冰的低温，就连前排的许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小心翼翼地出声劝到，“鹿小姐，你要不要回家再好好想想，这么的决定，如此草率不太好吧。”

    鹿桑桑摇摇头：“不需要，许先生，我已经做出决定了。”

    纳兰卿寒：“你决定了？”

    她心头漏跳了一拍，刚刚许言说了那么多，她回绝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可纳兰卿寒只说了简单的四个字，即将出口的拒绝变得无比艰难。

    两个人一同坐在后面，只有不到一臂的距离。他刚刚将牛皮纸袋递给她之后，手就放在离她腿一拳的位置，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像艺术品一样。

    他身上的每个部分都如同上帝精心雕琢人见之难忘。尤其是那双凤眼，深邃如同夏夜星空，眼尾一粒朱砂，翩跹出几分红尘。

    鹿桑桑深吸一口气，制止了脑海中的那些回忆，“嗯，我决定了。”

    视野中，那只艺术品一样的手抬了起来，从她手中拿过那份合约。

    她下意识转头望去，见他从文件上缘轻轻用力，那份价值千万的合约就成了毫无价值的碎片。

    男人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仿佛他撕的不过是几张废纸。车内的灯光下，他的侧脸清冷到极致。

    鹿桑桑声音干涩：“你，为什么要撕掉？我不签，你可以给你们公司其他艺人。”

    纳兰卿寒：“你不签，这份合同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鹿桑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已经下定决心拒绝，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她拿好包包，“那我走了，纳兰先生，许先生，再见。”

    纳兰卿寒没有回答，她也没期望他会回答。拒绝了他专门为她要来的合约，他只是沉默，已经很不错了。

    鹿桑桑下车后，许言回头看了看纳兰卿寒的脸色，斟酌了一下，“今天的鹿小姐有些奇怪，印象中，她不是会这么直接拒绝您的性格。”

    他没敢说出来的是，纳兰卿寒今天也很奇怪，鹿桑桑这么直接地拒绝了他，他竟然没有生气？！

    纳兰卿寒看着鹿桑桑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没有说话。

    许言：“总裁，会不会是，今天在帝都饭店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要我打电话问一下……”

    纳兰卿寒：“叫暗十八来见我。”

    许言愣了一下，“叫他本人来？”

    纳兰卿寒：“不然呢？让他的鬼魂来么？”

    许言：“是，总裁。”

    很好，自家总裁大人还会毒舌，说明还很正常。

    许言之所以诧异，是因为暗十八的身份一直都是个秘密，从上到下，只有纳兰卿寒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他人都是按照暗部的联络方法，层层传递信息。

    不过，终于要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了，想想还有些小期待呢。

    结果，当许言见到暗十八本人的时候，一瞬间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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