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的高哩和郑烟两人，一出换衣间就看见顾赫张孝杨盏三人倚在走廊上，似是在等两位女士。

    杨盏嘴里叼着未点燃的烟，玩世不恭地和张孝聊着天，张孝也侃侃而谈，一只手搭在杨盏的肩上，丝毫没有刚认识不久的陌生感。

    眼光一转，高哩怔了小半秒，她从未见过顾赫如此恣意痞帅的模样，一只手把玩着烟，一只手揣进裤兜，听着旁边两人的浑话。

    像是意识到什么，顾赫停下转烟的手，抬眸和高哩对视，深深的眼光，让高哩想起了芒克的《你黑色的眼睛是一小片夜晚》这首诗，不过那眸里藏着的不是悲伤，而是类似星星。

    张孝也猛然意识到了顾赫的停顿，停下话匣子，回头看向郑烟。

    郑烟在他看过来的上一秒就转移了视线，故言其他地和大家打了招呼。杨盏便招呼四人去了vip饭厅。

    一路上，5人都迷之安静。

    高哩是想着，不止顾赫不对劲，连着自己最近也奇奇怪怪的，老是想东想西。

    顾赫看着前方是不是敲脑袋的某人，笑意晏晏。

    郑烟啥都不想去想，可奈何后方的视线太“毒辣”，她不得不去想，刚刚顾总和杨经理都在“玩烟”，他怎么就不呢？难道就这么听话吗……不会的不会的……他是个骗子，一定又是想骗自己。

    张孝是几个人里，唯一没想事的人，就是看看某个“胖女人”而已。

    带路的杨盏，只觉心里哀戚，他是做错了什么，要来充当电灯泡，偏偏这两对还矜持得紧，明明暧昧得要死，却要装作公事公办的样子，他看着就累，想念霖霖～吃饭的房间很大，桌上布满了美味佳肴，男人们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两个女人却觉得说“满汉全席”都感觉对不起它们。

    杨盏绅士地先为女士来开座椅，郑烟离得近，刚想坐下去，结果张孝一屁股坐下，还煞有其事地向杨盏道谢。杨盏嘴抽抽，得，算他多事了。

    郑烟心里急气，骂他不要脸，面上却要给杨盏回以微笑，然后像是报复似的，拉开旁边的座椅，热情邀请杨盏坐，杨盏不明所以就被按着坐下，然后郑烟坐在杨盏旁边，于是乎，杨盏成了“饼中馅儿”。

    高哩隔着空气都感受到了杨盏的尴尬和张孝的生气，看了看顾赫的眼神示意……嗯……我还是不要冷场吧……于是坐在了顾赫旁边。

    一顿饭吃得尴尬又别扭，杨盏发誓，再也不和情侣一起吃饭了。

    结束的时候，郑烟问杨盏，能不能麻烦他送自己回去，煎熬了一顿饭的杨盏哪能答应，他还要回去抱何霖求安慰呢，只得打哈哈：“我看，郑小姐不用担心的，这不是有护花使者嘛。哈哈，顾总，高秘书，我就不送啦，注意安全。”

    说完，就走了，也不等四人回应。

    郑烟心塞，转身想问顾赫，结果张孝直接和顾赫打招呼说再见，顾赫就真的载着高哩离开了……

    贱人！郑烟握了握拳头隐忍。

    “别人的车，想随便坐，也要看别人愿不愿意。”张孝气了半小时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了。

    “那关你什么事！”脾气？谁没有啊！

    张孝深知郑烟的脾气，深呼吸了一口，便不再争论，缓下态度，“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需要！”郑烟想转身走，被张孝拉回来，“这么晚了你怎么回！”

    “走回！”

    两人就这样僵直着，谁也不肯让谁。

    “能不能有点安全意识！”

    “总比跟你这个骗子一起好！”本来重新回归怒气的张孝，突然看见了郑烟逐渐变红的眼眶，顿时哑语，却执意不放开她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不想骗你……我是想告诉你的……可你说讨厌有钱人……我就不敢说……早知道……我就……”

    郑烟神色松动，等着他下一句，却发现没了动静，疑惑地抬头看他。

    张孝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像是要把她看进眼里一样。

    春天的夜晚，风吹来还是有点凉，张孝叹息，“我送你回去。”

    郑烟任由他牵着自己去了车上。

    一路上，两人无话。

    郑烟在想，刚刚他是在悲伤还是后悔？他有什么好难过的……当初问他原因的时候，他不说，要分手的时候，他也不反对，现在做出这副委屈的样子干什么？

    今晚没有月亮，只有路灯还在撑着光芒。

    “谢谢顾总。”

    “……”顾赫没有说话。

    扭捏了一会儿，高哩小声地开口，“路上注意安全。”然后就走了。

    留下意味深长脸的顾赫。

    回到家的时候，高哩直接躺在了床上，身体不想动，脑子里却在高速转动，回想今天，陪自己吃早饭的顾赫，陪自己去工地的顾赫，纵容自己耍小聪明的顾赫，浴房使坏的顾……

    “呸呸呸……”高哩蹭地坐起来，嘴里快速念叨着“阿弥陀佛”，希望能抛除杂念。

    突然手机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