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总，敢问这些衣服，都是劳烦谁帮我买的？”

    实在是……一件都没勇气穿……昕然忍不住好奇，问。

    于博远翘起一条腿，抽着烟，悠然吐着烟圈，脸上藏不住的得意，“昨天路过时代商城，我顺便去挑了几件。”

    他笑了一下，“怎么样，品位够可以吧？”

    五雷轰顶……昕然想不通，以前不是没跟他去买过衣服，怎么知道他审美这么直男啊！

    也对，当时自己在旁边，挑什么衣服他都不管的，所以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你的品位真是——”昕然使劲挤出一个笑容，“非常独特……不过我还是不换了，裤子脏的那块洗一洗，吹风机吹吹就干了。”

    “不行，你堂堂一个总裁夫人，穿这身像什么样。”

    “这儿除了蒋特助，别人又不知道我是总裁夫人。”

    “换衣服。”

    “……”

    昕然自知拗不过他这犟脾气，怕又惹他生气，咬咬牙，换上那条一字肩连衣裙，看着腰上那朵五彩缤纷的大菊花，一脸的生无可恋。

    于博远夹着烟，上下打量她一番，点点头，“嗯，不错。”

    不错？昕然服了他这迷之审美，笑容牵强，“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放假没什么事，于博远让她在办公室待在，等到下班，两人一起回去。

    之后连着几天没吵架，日子过得还算安稳，昕然心里踏实多了。

    范嘉彤新勾搭上一个老板，她叫他老林。老林比她曾经搭上的那些富翁好多了，没家没室，黄金单身汉。

    这天，老林受邀参加个珠宝品牌赞助的酒会，准备带范嘉彤出席，范嘉彤打电话给昕然，让她一起来。

    昕然自然是拒绝。

    “来吧来吧，听说星海首富于博远都要来呢。”范嘉彤在电话里兴奋地说。

    “于博远？”昕然愣住，假装不认识，“他谁啊？”

    “星海首富，首富！”范嘉彤强调，“这你都不知道，怎么混圈子的？收拾漂亮些早点过来啊，于博远还没结婚，万一你要是勾搭上了，趁早把那个老男人甩了！”

    昕然莫名想笑。反正闲着也是无聊，索性答应了她。

    ·

    忙碌到下午四点，于博远终于有空坐下来喝茶，细细体味着这份清净。

    展鹏的求助电话扰乱了这份清净。

    这哥们儿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于博远板了一天的脸终于笑了。

    挂断电话，于博远吩咐人买了套男装回来，包括内.裤和鞋袜，然后带着这一整套男装，独自开车驶向海航威斯汀酒店。

    于博远在酒店八楼找到了展鹏简讯里说的那间房。

    他把装着衣服鞋子的包装袋放在床上，看着浑身上下只裹了条条浴巾的展鹏，笑得幸灾乐祸。

    “艹，笑你大爷。”展鹏把袋子里的衣服倒出来，嘟囔着骂道：“艹，把老子骗到这儿来开房，又他妈趁老子洗澡，把衣服裤子全卷跑了！要不是老子洗澡喜欢放歌，手机都他妈没了！”

    作为情场老江湖，被前女友坑成这样，展鹏满肚子窝火。

    于博远走到窗边抽烟，提醒他，“一报还一报，你害人也不浅。”

    展鹏不服，“女人真他妈麻烦，睡她一次，记你一辈子。”

    “其实吧，我真是没法理解她对我的这种恨。男人女人，合则聚不合则散，就这么简单。她也知道我不喜欢她了，还费心巴力整这出，这不诚心招人恨么？”展鹏穿好衣服，走到于博远旁边。

    于博远递给他烟和打火机，说：“她要的就是你恨她。”

    展鹏不信，“拉倒吧，有病啊？”

    于博远瞥他一眼，“这么些年，你情场都白混了吧？你要是能恨她，就说明你一时半会儿忘不掉她。”她摇摇头，“这姑娘真傻。”

    展鹏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你别说，她要不整这出，我还真不记得有这个人了。分手三个月，就跟分了五年似的，关于她的很多事，要是没人提醒，很难再想起来。”

    高楼之下川流不息的街道变成一条条细线，穿插在高低不一的建筑中，人群蚂蚁般移动。

    人和物，隔远一点看，都是那么小。越远越小，在看得见与看不见之间，浓缩成了一个点。

    有关前女友的一切，在展鹏那里都变成了一个个肉眼难见的点，除非她清清楚楚地出现在面前，否则根本无法让那个点扩大，还原。但于博远知道，展鹏对前女友而言，仍然保留着清晰的原状，仍然离她那么近，近到好像从未离开。

    于博远走到床头柜边，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说：“待会你先走，我去三楼有点事。”

    “怎么了？”

    “我妈非要我陪她参加一酒会，巧了，酒会正好在这边三楼办。”

    电梯下到三楼，于博远走出来，跟展鹏分开。

    距发布会开始还有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