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云柔要来，也只不过是坐了一会儿，聊些家长里短便离开了，方氏忙活了半日的点心也不曾吃几块。

    “小姐，这些日子两位姨娘同进同出，瞧着姊妹情深。”碧珠将这些看在眼里，她虽明白姜棉的打算，可总归要委婉提醒两句。

    方氏和杨氏团结一心，对姜棉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姜棉闻言只是笑了笑，她自然明白碧珠担心什么，毕竟在旁人眼里她是倚仗着蔚承平过活的少夫人。

    又哪里知道他们互惠互利的那一层。

    日子一久，总归会有人坐不住的。

    夜里，碧珠正要熄了屋里的灯盏，却见远处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提着灯笼晃荡，也不知是谁。

    “谁在那里！”碧珠高呵一声，那人显然被吓了一跳，灯笼骤然熄灭，借着月光也看不太清了。

    姜棉抬起眸子，漫不经心收拾着书册，“怎得了？”

    “奴婢方才去熄灯，瞧着院外有个人影，如今也不知到哪儿去了，要不要……”

    “不必，”姜棉站起身关上了窗，“夜半人酣，莫要扰了其他人清梦，你叫几个侍从去搜搜就是了，动静小些。”

    碧珠纵然再不解也只得应是，出去吩咐了

    姜棉坐在一旁，这些日子在院里逗逗那两个妾室，依她们二人的脾性能坚持到今日已是不易。

    恐怕明日这侯府就不太平了。

    卯时正刻，姜棉请了安回院子，却撞见杨氏自蔚承平院里走出来，红光满面，瞧着心情也不错。

    “妾身见过世子妃，”杨氏笑眯眯看了一眼姜棉，“昨儿个夜里世子说他头疼，叫了妾身前去替他揉揉头，夜深了便歇在那儿了。”

    杨氏话里的炫耀之意格外明显，姜棉闻言抬起眸子，眼里也泛起笑意，“是吗？”

    不知怎的，杨氏对上姜棉的目光只觉得一阵心虚，而后像是想起什么，眼珠子滴溜一转，“确是如此。”

    “想必你也劳累了，今日便无需请早，你回院里歇息吧。”姜棉说罢领着自个儿的婢子先行离去了。

    碧珠悄悄向后看了一眼，杨氏还站在原地，不知和身边的婢子在说什么，一时有些许担忧。

    “小姐，杨姨娘怎的从世子院里出来了？难不成昨儿个世子当真……”

    姜棉笑而不语，就蔚承平那个身子，偶尔在院里走走都费劲，哪有那个本事宠幸杨氏，就算有，那也与她无关。

    她对蔚承平又无心意，管他三妻四妾纳多少个。

    姜棉只是好奇杨氏是怎么进蔚承平院子里的，看那样子的确是已经在里头待了不少时辰。

    “碧珠，你可还记得昨夜瞧见的那个人？”

    碧珠不明所以，只点点头，“记是记得的，只是夜里太暗，瞧不清楚，只记得身量不矮，应当是个男子。”

    倘若是个男子就奇了怪了，姜棉若有所思，她原先以为昨夜的那个人应当是杨氏，但如今看来另有其人。

    那人如果是东昌侯府之外进来的，何以有这本事经过层层守卫不被发现？

    除非本就是侯府中人，下人还大多认识，才能在夜里出去，昨儿个丢了灯笼只怕是在做什么亏心事，被碧珠叫了一嗓子吓丢了魂。

    “且等着看吧。”姜棉微微弯起眸子，杨氏压根儿没必要撒这么一个谎，一问蔚承平就能被戳穿。

    但蔚承平也绝不可能要杨氏夜里过去。

    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如此过了一月有余，院里就传来什么别的消息，姜棉正跟着蔚承平用膳，就见碧珠慌慌忙忙跑了进来，“杨姨娘有喜了！”

    姜棉眸中闪过异色，她侧目看了一眼蔚承平，上下打量好似在质疑蔚承平行不行。

    后者被姜棉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脸色也沉了下来，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姜棉打趣道：“世子还真是能人异士啊。”

    这词显然不是这么用的，从姜棉口中一字一顿说出来，让蔚承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真有喜了？”这话是问碧珠的。

    “回世子的话，奴婢断不敢胡诌，是杨姨娘在夫人那儿吃茶，忽然身子不适，请了郎中这才知道是有喜了，已有了一月身孕。”

    蔚承平脸色更难看了，沉默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自她们二人到这个院子起，我都不曾见上几回。”

    见都不怎么见，更别提宠幸了。

    姜棉示意碧珠莫要声张，侧目看向蔚承平，“世子觉着要如何是好？”

    不管杨氏真孕假孕，名头还是蔚承平的侍妾，倘若是真有了身孕，侍妾在自个儿院里与别的男人私通还有了身孕，蔚承平面子上也过不去。

    可若是假孕，此事便有待商榷了，怎就这么巧，在侯夫人那吃茶身子就不适了。

    “顺水推舟。”蔚承平扯出一个笑来，“既然她有心布下这个局，背后定然是有人帮衬的，我便是不认也有的是法子要我认。”

    姜棉不可置否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