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是路费。”

    “谢谢你们啊！”

    “慢走啊！”

    叶灵儿也如当年的老师父一样，没有理会苏文。

    而是先拿出了些钱财，客气的递给了送她回来的几位老大妈。

    老大妈们接过，又开心的走了。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叶灵儿这才明白，老爹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先？

    一是谢她们的恩。

    若不是她们帮忙，老爹和自己，肯定是回来不了。

    二是催她们走。

    她还有话，要单独和心上人说，不想被打扰。

    “灵儿，你、你这是何苦？”

    苏文走上前来，看到叶灵儿的模样，也一阵心酸。

    她的身上，也有着许多和老师父一样，血淋淋的剑口子。

    额头上，还是磕出了森森白骨。

    脸色惨白得，也像是一张白纸。

    更让人心伤的是，那张漂亮的脸蛋，也留下了几道可怖的伤痕。

    再也不是之前漂亮的模样。

    苏文俯下身，抱起她，颤抖着伸手摸向了灵儿的脉搏。

    “我自知修行无望，又担心那些害了老爹的玄天宗恶人们，会早死或者离开。”

    “所以，就去找了他们拼命。”

    “也许我杀不了他们。”

    “但多少还是能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

    “纵然是女儿身，也不算是个孬种。”

    “等下去了，师叔、师姑们，一定会像称赞老爹一样，称赞我的！”

    灵儿嘴角溢着血，染红了雪白的牙齿，可脸上的笑容却依旧灿烂。

    苏文也摇了摇头，收回了手来。

    灵儿如今的状态，甚至比不上当年的师父。

    但这一次，他却没有说出来。

    “你不该这么冲动的。”

    “忘了师父告诉咱们的话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苏文也盯着怀里的灵儿，悲悯道。

    灵儿却笑着摇了摇头，“总会死的。”

    “我只想死的时候，有点意义。”

    “你答应我，不要再去帮我报仇，好么？”

    “青云宗、青山宗、玄天宗的恩怨，到我这里就了了。”

    “我背负了十年的仇恨，都受不了。”

    “也不知道老爹背负了一辈子的仇恨，是怎样的凄苦？”

    灵儿说着，又不由得想到了死去多年的老爹。

    眼角忍不住又有热泪落下。

    而这一次，苏文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并没有答应灵儿。

    因为一颗仇恨的种子，同样也种在了他的心底。

    灵儿回过神，看到苏文一脸哀伤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

    那模样，就像是不远处，血红夕阳下的那朵鲜红的野花。

    虽然马上就要步入无尽的黑暗了。

    可此时却是开得灿烂。

    她看出来，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只是，他们之间，差了点东西。

    也许是缘分。

    也许是天意。

    啪嗒！

    一滴热泪突然落在了灵儿的脸上。

    那是苏文落下的。

    “别为我哭了。”

    “天下很大。”

    “你总会遇到一个适合你的人，能一直陪伴你的。”

    灵儿伸出玉手，轻抚了苏文脸上的泪，安慰道。

    “没、我没哭。”

    “些许风沙入眼罢了。”

    苏文也笑道。

    可哪儿来的风？

    哪儿来的沙？

    连他那身边那比人高的小草都没弯下腰。

    叶灵儿笑了笑，看向苏文的眼神突然又认真了起来。

    “苏文，你要了我吧！”

    “我自毁容貌回来，还守身如玉的。”

    ……

    最后的最后，苏文还是满足了她最后一个愿望。

    把她葬在大青山上，青山宗，老爹坟墓旁边。

    至于给她的事。

    他还是没答应。

    毕竟，那并不能让她感到快乐，反而会加速她的死亡。

    叶灵儿到死也没有说。

    其实，刚闭关出来的她，并没有做出这么决绝的决定的。

    她曾经纠结过。

    如果苏文答应娶她，她就会放下仇恨。

    和苏文好好过一辈子。

    是苏文拒绝了她。

    修行无望，结合无望，她便没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倒不如一了百了。

    这才会去找玄天宗的弟子们拼命的。

    但她却从未说出来，怕苏文会更难受。

    苏文也伴着她，看着天边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