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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寒月当空, 冷风呼啸着拂过枯败的枝桠,吹上人面颊,姜稚衣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
被元策一路牵着手往营地走,脸颊的热迟迟消散不去, 交握的手心里不知是谁沁出了汗, 姜稚衣悄悄往身边瞄了眼, 见元策沉默目视着前方, 不知在想什么, 小声道:“阿策哥哥, 你也很热吗?”
“……”
元策偏转过头, 看了她一眼——
“自己出的汗, 少赖给别人。”
姜稚衣一噎, 回过眼哀叹了声:“那是只有我一个人心头热乎乎吗?”又好奇地瞅了瞅他,“你亲我的时候不会有心跳很快, 浑身发热的感觉吗?”
“……”
元策张了张嘴想让她安静一点, 对上她认真的眼神,眯了眯眼:“我会不会, 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难道我以前——”元策试探着盯住了她的眼睛, “没亲过你?”
姜稚衣一愣:“难道你以前亲过我吗?”
“我这不是在问你?”
“没有……”姜稚衣回想着眨了眨眼, “吧?”
“……有就是有, 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吧’?”
“不是,那有没有你不知道吗?怎么说得好像你失忆了似的!”
“……”
算了,看她这反应,应当是没有过的了, 想是彼时两人尚且年少, 兄长又克己守礼, 不像他——
温软的触感像又回到唇边,元策闭上眼,喉结轻轻滚动了下。
再睁开时,一转头,却见姜稚衣一个人自顾自陷入了沉思,好像还在琢磨这事。
“随便问问,看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的事罢了。”元策找补了一句。
“可我怎么真的有点记不清了?”姜稚衣蹙眉回忆起来,“其实好像是亲过的,你记不记得,那是仲春二月,草长莺飞,雪白的杏花缀满枝头……”
“?”
“我的纸鸢不小心挂上了树枝头,你站在我身后,帮我摘下了纸鸢,然后我一回头,你一低头,我们就——”
“……”
“说这没用的干什么?”元策脚步一顿,沉下脸来。
姜稚衣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看见他不悦的神色,莫名其妙:“那不是你先问我的吗?”
“我问你,你就答有还是没有,谁让你像讲话本一样讲给我听?”元策松开她的手,默了默,别过头扯了扯衣襟。
……还记不清了,这叫记不清?这绘声绘色的,他都跟亲眼看着了似的。
“我就是奇怪,我只记到这里,后来你是怎么亲的我,你亲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我都想不起来了……你还记得吗?”
“你要什么感觉,我现在陪你回忆回忆?”元策回过头,垂眼看向她微张的唇瓣。
姜稚衣疑问地眨了眨眼,看清他视线落在哪里,笑着上前环过他的腰:“太久之前的事了,记不清了也不怪我,别生气嘛,那你再亲我一下,这次多亲一会儿,我肯定不会忘了!”
看着她闭起眼凑上来的脸,天真的,毫不设防的,全心信任的——
元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松开又握紧,最后抬起来,捏着她下巴轻轻推开她的脸:“太晚了,明早还要去祭拜你母亲,先送你回府去。”
*
姜稚衣没想到元策会记着这个事,更没想到不必她说,他便决定正旦陪她去陵园。她还以为今年没有舅父,她便是一个人了。
姜稚衣抿唇笑着,挽着元策的臂弯跟着他上了回城的马车。
回到崇仁坊,与他约定好翌日出发的时辰,同他在府门前别过。
翌日清早,元策提早半个时辰起身,穿戴洗漱完毕,正准备去永恩侯府接人,刚一跨出房门,忽见青松疾步穿过廊子,向他回报:“公子,府上来客人了,是裴家那位千金。”
元策眉头一皱:“走的什么门?”
青松一愣:“自然是走的正门,说是来拜年的。”
不是走偏门的关系就行。
青松:“这会儿夫人正在正堂待客,裴姑娘有意见您,夫人知您今早要去陪郡主,本想替您推拒,但看裴姑娘态度很是坚决,不知您方不方便过去一趟。”
该来的总要来,到底是兄长留下的第二笔情债,还是哪路刺探他身份的牛鬼蛇神,也好见个分晓。
“你派人去趟永恩侯府,跟郡主说我迟到一步。”元策指了下青松朝外走去,没走两步,迎面沈家继夫人领着裴雪青进了院子。
远远地,继母冲他递来一个眼色,摇了摇头,似在示意拦不住。
青松惊讶地望向低垂着眼,朝此处慢行而来的裴雪青。这位裴家千金瞧着柔柔弱弱,温和娴静,没想到竟还有如此柔中带刚的做派。
想着,青松赶紧低下头站去了元策身后。
裴雪青走到元策跟前,朝他福身行了个礼:“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