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看看离哥儿多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记得给你留点脸面。”顾瑟瑟走过去，抬起手就拧了拧顾九含的耳朵，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说。

    “是是是，你未来女婿什么都好。”顾九含没脾气了。

    “娘，有些事情，我需要做个了断。有些人，我也需要做个了断。”顾九含突然就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算计了我这么久，啧，我顾九含很记仇。”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你既然清楚身边都是些什么东西，那就赶紧地收收心，安心的筹备和离哥儿的婚事，其余的，老娘不希望你蹚浑水。”

    “娘，我不小了。您也别一直把我当小孩子，如今您和陛下君臣一心，那么再过十年甚至二十年呢？”

    顾九含摇摇头说：“女儿从前只是不想动脑子，如今不愿意混吃等死了，自然是要为了我们顾家长久的荣华着想。”

    “您且看着吧，不出五年，女儿就会让云京城那些笑话您的人大开眼界！”

    挥了挥手，顾九含也没准备换一身衣裳，就这么出了顾府的大门。

    走了几步，她转过头看向了身后，想不到对上了顾瑟瑟凝重却又狐疑的眼神。

    “行了，当初爹还在世的时候，您就因为他宠溺女儿，就吃味，把女儿送去了外祖家待了两年之久，啧——”

    “你这表情，太凶神恶煞了，女儿怀疑您要把那些手段用我身上？”

    顾九含心知顾瑟瑟是起了疑心，不过她敢这么说话，也是有迹可循。

    原身小时候，其实也并非真的纨绔。

    与其说是纨绔，不如打从一开始，她是得了顾瑟瑟的示意，故意装出来的纨绔。

    只是有时候入戏太深了，就真的成了自己想要演的角色。

    原身就是那个装纨绔装太多年，还特别的像，然后天长日久，她就真的成了整个云京城最出名的纨绔女头头了。

    顾瑟瑟眼底闪过了一抹自责和伤心，是了，她怎么忘了一开始，是她自己嘱咐自己的女儿，要做一个纨绔呢？

    她是文官之首，又和女皇有儿时伴读的情分，所以可谓是风光无限。

    但风光的背后，隐藏着无形的杀机，她只能让她唯一的女儿成为一个一事无成只知道惹是生非和败家的纨绔。

    这样的文官之首，才会让女皇放心。

    她很懂，君心难测。

    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可以牺牲了自己的女儿儿子的女皇，如何会顾念儿时那微不足道的情分？

    正因为看得太清晰了，她才让女儿很早之前就开始了纨绔生涯，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自己都忘记了此事。

    顾九含丢下了这句话，便走出了顾府。

    应门的婆子一言难尽地看着她的背影，叹息了一声，对一旁应门小丫头说：“我们小姐还真的帅不过三息，在宋公子面前表现的多好啊！这转过头，竟还是要去那竹凤楼，哎——”

    顾九含浑身抖了抖，她这纨绔之名深入人心啊。

    一朝改邪归正了，竟然连应门婆子都不相信。

    啧，走着瞧吧。

    “仙主，那位五王女已经出发了，如今人已经到了竹凤楼所在的那条花街。”1212暗戳戳刷存在感。

    嗯，知道了，继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顾九含不紧不慢地行走在大街上，习惯的买了不少的东西，看着自己怀里的大包小包，她失笑了一下。

    哪怕感情已经淡化了，但记忆还藏在灵魂深处。

    这些东西都是宫易喜欢的小物什，两人哪怕后来都步入了花甲之年，顾九含却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宠着他。

    “多给你一两银子，麻烦你帮本小姐送去右相府，就说是送给宋离宋公子的小东西。”

    顾九含轻咳了一声，她都没来得及和新来的丫鬟婆子们认个脸熟，这会儿出门自然是一个人了。

    只能拜托小贩帮自己送东西回府。

    小贩认得她是云京城纨绔女头头，哪里敢拒绝，何况她还给了一两银子的佣金，忙保证马上给送过去。

    顾九含微微地颔首，这才给自己买了两串糖葫芦，就这么边吃边向竹凤楼走去。

    远远地，那竹凤楼迎客的秀爹爹殷切地迎了上来说：“哎呀，奴就说顾小姐一定不会错过竹玉的簪花宴，这不，您来了。”

    “哦。”顾九含躲开那中年男子，皱了皱鼻子，嫌弃地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扑这么浓重的脂粉，熏死个人了！”

    秀爹爹一口老血如鲠在喉，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就这么不上不下让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最后还是靠着多年历练出的厚脸皮，尴尬地笑着说：“是是是，下回奴一定换一个清爽一点的脂粉。”

    “谁管你？本姑娘此次前来不过是说清楚一些事，以后可不会来了。”顾九含冷哼一声，人已经来到了大堂。

    竹玉已经戴着面纱，端坐在帘子后面，正怀抱着一把琴，向在座的宾客们盈盈地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