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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半个月,媒体的八卦内容少了许多。依然是没有任命,没有过会,没有任何任职,和暖坐在会议桌的顶端,仔细的听着集团旗下分公司新年后的第一次正式汇报。
质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因为她的身旁,始终坐着谢家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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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致兴被带走的第六十天,和暖终于见到了他。
她跟爷爷和毅生在谢奕阳的陪同下一起去的。路上,谢奕阳长叹一口气,对两人道:“爷爷,小暖。见爸之前,我希望你们知道两件事情。”
他说话从不吊人胃口,直接道:“在调查期间,可能有许多非常手段。不,不是电视剧里演的用刑,”见坐在俩人中间的和暖脸色一变,他忙安慰道:“他毕竟位置在那里,机关里也不会用这种痕迹明显的手段。他们的着手点是从精神上摧毁他们……比如不给饭吃,不给水喝,用强光照射,直到精神恍惚,甚至出现幻觉。所以,你们见到他的时候会觉得他不如之前状态好。”
“第二件事。之所以这么久才安排你们见面,也是这个原因。家人一般会是他们的弱点,见到你们的那一刻也许他会崩溃。所以,你们再想想,要不要跟他见面……”
“我爸爸到底是什么嫌疑?”抬起头,她问道。这段时间,很多人问过和暖。她一直坚信和致兴没问题,两个月过去了,她开始动摇了。可她也依然只用“嫌疑”二字,而不是“罪名”。
看了眼爷爷和毅生,谢奕阳道:“对他的指控是贿赂政府核心官员,海州项目标书数据作假跟走私。其中,贿赂中央核心官员有人证,两人。这一切的起源也是这两人的实名举报,一人是该官员在海州的秘书,一人则是爸其中的一个司机。”
“至于走私,爸做了这么多年的运输,海陆空覆盖面广,被人这样诟病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吧?”谢奕阳说着看向和毅生。他叹了口气,并未回复。
这个世界上,许多人都认为,好人永远都是好人,而坏人永远都应该是坏人。和家的发起,充满了汗水与血泪。这些年通过自身运输的便利,帮各大势力处理各种“烂尾”,和毅生是知道的。不然美国盛世也不会这样相信自己的儿子,支持和盛发展这么多年。
“所以,爷爷,小暖,你们还要不要见他?”车已经停好,谢奕阳再次问道。
和毅生打开车门,伸出拐杖,道:“见。我小儿子他,没有那么脆弱。”
和暖看了眼谢奕阳,跳下车追上爷爷的步伐。他八十多了,从来不柱拐杖。这是爸爸出事后,他要章敏给买的。
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办公室门口。
和毅生用力杵了杵手里的花梨木拐杖,低声道:“暖暖,还是你一个人进去吧。我在门外悄悄看看他就行。别让他看见我,也别让他知道我来了。”
“奕阳他说得对,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给他添乱。万一他真有问题,现在的坚持,就是最后判决的博弈。我不想乱了他的阵脚。你进去吧,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
推门,身着素色中式棉服的男人独坐在里面。听到声音,他起身转头,依然还是那个笑容,道:“暖暖,你来了。”
如果不是他满头白发,如果不是他瘦到这件棉袄都看起来空空的,和暖都会认为这样笑容下的爸爸,跟记忆里下班回来的每一个笑容一样,没有变化。
“爸爸我们都很好。”一直记着爷爷的交代,这句话脱口而出。
和致兴笑了笑,对她点点头。俩人面对面的坐下。
前一天晚上便打好了腹稿,这会儿见到了爸爸,和暖却感觉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沉默两秒,和致兴开口道:“和盛不好管吧?”
一愣,和暖忙道:“爸爸您别误会,我本来不想争……”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想为爸爸、为和家争取些东西,留下点什么。”和致兴倾身,搂住和暖,如小时候一样拍着她的背道:“爸爸都知道。”
“我……”忍了这么久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她将头埋在和致兴的肩上,闷声道:“我知道爸爸会回来的。我只是想要为你守住和盛,哪怕是这一时半刻,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知道。”和致兴拍着她的后背,耐心的等她平复心情。自己看着和暖长大,除了会学习,她什么心眼都没有。虽然被隔离调查了两个月,毕竟地位在那里,外界的消息还都能知晓。
“好了,暖暖,现在坐好听爸爸说话。”这间办公室是空闲的,什么都没有。和致兴只能用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继续道:“爸爸希望你幸福,快乐,没有压力。还记得你母亲去世的那个夜晚,你跟我讲的么?你想要过care-free{不受拘束}的生活吗?如果坚持不下去了,那就替我……”
“放弃和盛。”
“这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应该承担的责任。古人讲六十知天命,我已大概知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所以我也很释然。都说和家是世家,可我们毕竟不是权力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