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狂，没问题，我能理解。”

    “你们可以瞧不起其它学科，你们可以心怀怨念，你们也可以抨击你们看不惯的东西。”

    “狂乃人之骄傲，人生而有傲骨，此乃天性，理应如此。”

    “可你们不该被狂妄蒙蔽了双眼，你们不能把自己的鼠目寸光，当成人间绝巅！”

    “我气的是你们看不起炼金术吗？不！我气的是你们喷都喷不出个道道来！”

    “你们要是喷他们使用的炼金术太过粗糙，除了融合同性物品外毫无用处，我会觉得你说得好，因为你们真真切切的了解过了。”

    “你们要是喷他们的炼金手法有问题，实验太过散漫，毫无章法可言，我会觉得你说的很对，因为你真真切切的试验过了。”

    “但如果你们说他们的炼金术屁用没有，只能用来造肥皂，这种傻子都能看出的表象，那我觉得你们也是一群傻卵。”

    “普通人可以只看表象，因为他们是普通人，他们的生活没必要了解那么多。”

    “可你们是学者！是大匠！你们是璃月最的一批人，你们本就应该穷尽世间至理，可你们却像俗人一样只看表面，一千个人，有九百个人都这么想，这就是璃月的？”

    艾一像是不敢相信一样，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就是璃月的？这就是那个我倾尽心血的璃月，的？”

    “别丢我的脸！”

    一片沉默和死寂。

    艾一的语气慢慢变得平稳：

    “我此行归来，本是充满期望，因为我觉得我的知识能够给璃月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想要把璃月打造成人间天堂，不再有任何人挨饿。”

    “我想要璃月全境不再受邪祟困扰，一片祥和。”

    “我想要孩童们肆意玩耍打闹，没有流寇横行”

    “我想要璃月再也不受外力困扰，再也没有人为了虚无缥缈的未来而心甘情愿的献出生命。”

    “我想要璃月完美无缺，为更久远，更久远的未来竖起明灯，让那时的人类依旧能看见有火光照耀。”

    “但现在我不想了，因为璃月……变不成那个样子。”

    艾一的语气彻底变得平稳，但平稳中，却充斥着‘不想再努力了’的意味。

    哀莫大于心死。

    “在许久之前，璃月有一批能与我并肩的人，我仍然记得那时他们的样子。”

    “得胜归来者，狂妄无比，甚至让我给他斟酒。”

    “做出成就者，口称要超越仙人，让所有仙人都去养老。”

    “一时未成者，一言不发，但眼中映照的却是在云端之上才能看见的宏伟风景。”

    “我原本以为，璃月仍能有一批与我并立的人……看来是我想多了。”

    “若英雄豪杰易得，便不配称为英雄豪杰。”

    “我原本写了一篇演讲稿，如今用不上了，但我还是想将其中的一句话告诉你们。”

    “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铁匠，而是一群能够打造璃月根基的伟人。”

    “与我并肩吧，如此美景无人共赏，实在可惜。”

    如果说艾一发怒时是在杀人，那么现在艾一说的话，就是在诛心。

    如今的璃月人没有经历过信息大爆炸时代，他们仍旧淳朴。

    他们深切的认为神爱世人，人便不可弃神而去。

    他们深切的认为祖先的荣耀不可抛却，他们的姓氏宗祠，是他们毕生维护的目标。

    在此基础上，艾一对他们的训斥，对他们来说其实并不是那么不能接受，因为训斥代表着期望，能被仙人给予厚望，是他们的荣耀。

    但艾一予以厚望却失落而归的语气，让他们难以接受。

    他们可以接受被骂，但不能接受被降低条件。

    因为前者代表他们错了，错了可以改。

    而后者，代表着他们无能，无能无药可救。

    “七星何在。”

    早就赶到玉京台，但是没敢开口的小秘书迅速说道：

    “启禀仙人，七星现在各有要事，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

    艾一摆手：“不用叫他们了，甘雨何在。”

    一道冰蓝色的光芒闪过，甘雨出现在艾一身边，半跪行礼道：“甘雨在此。”

    “彻查，把所有关系户都抓出来，重新进行点仙考核，选出新的千人。”

    甘雨严肃的答道：“是！”

    “点仙会暂且终止，参会者等候通知。”Ｍ.ＸζéwéＮ.℃ōΜ

    艾一随便撂下一句话，然后一挥衣袖，干脆利落的消失不见。

    “如何？”艾一的声音出现在丽莎和阿贝多耳边。

    阿贝多道：“绝大部分的心性都非常不错，只是有个别的……”

    “他们会被处理掉，此次事件过后，他们应该会好教一些，麻烦你们了。”

    …………

    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