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炎辰心中起了十二分注意。

    他心中明白，炎月留他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与他叙旧，或是享受宁静的美好。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她直接问道。

    仗着彼此之间的亲近关系，更知道炎辰有着重情这一对于人而言是个优点，对于政客而言却致命的缺陷，所以她一直是如此，直接就问，没有多的套路心计，反而更让炎辰不起疑心，轻松就能得到答案。

    以前，炎辰一直不曾怀疑，因为他与女帝三四岁就在一起了，经历了种种，他一直都以为自己了解女帝。

    结果，他被打脸，女帝摸透了他，他却没有摸透女帝。

    也许是从小时候女帝就是个坏种，一直在演，城府深厚，也有可能是自己出征之后，在权力中女帝一点点改变。

    不过今天，女帝的算计却是注定成空。

    “累了，毁灭吧。”

    炎辰似乎彻底心灰意冷，怔怔的道。

    “真正的你，可不会说这种放弃的话，特别是对那些苦难的人。”

    炎月嫣然一笑，惊艳动人，带的抚在炎辰头上的手都抖了抖。

    “你记得吗?”

    “小时候我们偷偷溜出宫去外面玩，看见一个杂耍的，用枪己喉咙，就吐血了，然后就开始卖惨要钱，我都告诉你了这是骗人的把戏，是演的，你却不信，不仅把自己的钱给出去，还哭着要我把自己的钱也掏出来给过去。

    本来只是想吃点好吃的，玩点好玩的，最后却因为你非要这样，只能灰溜溜回宫了。”

    “你这么善良，怎么舍得一切都毁灭?”

    炎月笑容如涟漪般扩散，在回忆杀，觉得这只是炎辰的气话，想套出更深层次的想法。

    “现在是这样了，你回忆回忆，从我十七岁出征后，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静静的两个人在一起了。”

    炎辰轻柔的说道，睁开眸子，黑色的瞳孔深邃，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十三年的戎马生涯，血染红了战衣，血衣干涸，又变成了黑衣。

    我好不容易归来，本该大婚，但你我都醉心于这个天下。

    又是十年的执政。

    一眨眼，你我都四十岁了，没有修炼的人，甚至修为不高深的人，在这个时候都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而你我呢?从小就私定终生，到举世承认，甚至传唱你我的爱情，但直到今日，我们也没有修成正果。

    而这天下，我们也没有治理好，我们的岁月，我们的青春，我们最美丽的年华都浪费了..........”

    ‘阿辰，以后你做我的驸马怎么样?没人会比我更喜欢你了。’

    ‘嗯，等价交换，我以后的人生都给你，你以后的人生都给我。’

    “好，跟我拉钩，说谎的要吃一千根针。”

    稚嫩的童声回荡在耳边。

    越是回忆，炎辰心中就越是痛苦，此时已不再是单纯的演技，更是真情的流露。

    快乐、怀念、痛苦、愤怒，诸色掺杂在他的脸上。

    三四岁就在一起了，约定要一直在一起。

    你也这么了解我，知道我的性格，知道我重情，知道我用权不贪权，为什么还要这么忌惮我?为什么会这么恨我?

    你恨我，想废了我也就罢！

    可对我的追随者为什么也要下此狠手。

    我流亡之后，托人请求你放过因我叛乱的我的追随者们，又以我的人格保证保证我绝不会回来叛乱，会彻底隐姓埋名下去，也保证会以我的名义约束边疆众生忘记我，安心做你的臣民，可是你为什么就要这么残忍?

    斩草除根，灭了司徒青云一族，杀光了为我叛乱的边军，将叛乱的边疆百姓残忍打散移居在大炎各地，使得他们背井离乡，亲友难见........

    魔族大战，他们出过力，后面的圣庭大战，他们也出过力，他们是大炎的功臣啊！

    到底为什么！?

    将一切掌握在手上就这么重要吗?

    炎辰忍不住，握紧手掌，指甲刺入肉中，立刻，有血汨汨而出，顺着掌指流出，炎月的白裙被染红，铺散在地的头发也被血沾上。

    炎月牵人心神的笑容在这一刻止住，原本微眯如月牙般的美眸圆睁，言语中都带上了怒气：“我霸气的小男人怎么也学会了自残?这次输了，下次站起来不输不就好了吗?”

    “起来！”

    她推了推炎辰。

    也不知道真的是为炎辰自残、自甘堕落而怒，还是只因为炎辰弄脏了她的衣服、头发。

    接着，她又将炎辰拉到流水处，帮他清理伤口。

    “我好歹真武境了，这点就连小伤都不算，顷刻就能复原的.........”

    若非已知道了你的真面目，现在一定会感动的一塌糊涂吧。

    炎辰心中冷笑。

    金色的真气腾起，流水被排开，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