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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时分,赵林和梁松来到负责点卯的承发房。承发房门口有张长桌,承房官坐在桌子后面,手边摆着一堆竹片,地上放着一只竹筐。
陆续有人过来点卯,承发官捡起写着人名的竹片扔进筐里。这样考勤可以节省纸张,剩下没入筐的,就是迟到或者矿工的人。
“赵林,快班捕头;梁松,快班捕快。”
赵林和梁松第一天报到,承发官拿了两块空白竹片,提笔写下两人的名字、职位,再把竹片扔进竹筐。
点卯之后便是等候县令升堂,分派一天的差事。
大堂中间的空地上已经有不少人。
县尉典吏等官职高的站在前排,后面是六房司吏、巡检、三班衙役、书吏、牢头、马夫、更夫、医官各色人等。
赵林和梁松走到捕快的队伍里站好。
捕快大多出身门派武馆,或者有家传武功,普通人想进县衙当差,只能进三班中站班和壮班。
众捕快见来了两个生面孔,纷纷侧目回头。
“嘿,新来的捕头。”
“这么年轻,怕是走关系进来的。”
“别小看人家,练骨期的。”
“切,练骨期怎么了?练骨期的捕快多着呢,凭什么他一来就当捕头……”
赵林听在耳中,心想早知道当捕头这么麻烦,还不如只做个普通捕快。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没必要担心什么。
他不光代表自己,也是六合门的脸面,如果连个小小的捕头都胜任不了,更别提铲除胡子,跟父母兄弟团聚了。
“安静!”
站在队伍最前面,头戴翼善冠,身穿黑色官袍的男子回头冷喝了一声。
捕快们霎时安静下来。
“李秋元。”
赵林心头闪过一個名字。
据甄三介绍,清河县有捕快一百来人,总捕头叫李秋元,是气境三重的高手。
手下有四个捕长,分别负责县城东西南北四个城区。
每个捕长手下有几名捕头,各自带着一些捕快做事。
“捕快、捕头、捕长、总捕头,县尉,县令。”
也许是前世某些小说看多了,赵林在脑海里迅速梳理出一个等级地位排序。
不多时,升堂鼓响。
县令走进大堂,主簿和县丞分列左右。
县令姓刘,年纪不大,看着不到三十岁,长着一对月牙眼,给人感觉总是眯着眼睛。
赵林看了一眼就断定县令肯定练过武,不过修为似乎刚到气境,比起总捕头李秋元颇有不如。
这也正常,虽说是武道世界,但武力高低只是衡量人的一个方面,才能、家世、人脉同样重要。
县里武力第一就当县令,自然没有这个道理。
就像前世的学历,企业领导、公司总裁也未必是学历最高那个。
赵林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觉得这个县令既是能吏,也是酷吏。
狠心把交不上粮的农民和罪犯拉去挖河渠,累死、病死几十人的是他,逼迫富户交出屯粮,压低粮价的也是他。
这样的人,是非功过难以下定论。
“升堂吧。”刘县令坐下来吩咐道。
承发官和昨晚当值的捕头先后出列,报告今日出勤和昨晚值夜的情况。
刘县令听完点了点头,说道:“秋收在即,皂房到乡里勘察田亩,组织百姓打好秋收。今年雨水多,几条进城的路都不堪用,壮班派人组织修缮一下……”
事务一件件安排下去,条理分明。
最后,刘县令看了一眼李秋元,“李总捕头,最近案子压得有些多了,可有什么难处?”
李秋元赶紧出列,道:“并无难处,只是城北几个帮派为了抢地盘,争斗得厉害。”
“下官担心事情闹大,分出不少人手精力,耽误了查案。”
刘县令摆了摆手,不在意道:“只要不影响百姓民生,无需关心那些帮派人物的死活,正事要紧。”
李秋元应道:“是!”
……
升堂之后,李秋元招集所有捕快到捕快房议事,赵林和梁松也跟着进去。
“张让、赵忠、郭胜、孙璋。”
李秋元点了四个捕快长的名字,“你们现在手头上有几桩没破的案子?”
“先说今年的命案。”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张让道:“北城这边有两件。”
赵忠道:“南城有一件。”
郭胜道:“西城一件。”
轮到孙璋的时候,他嘴巴打了个磕绊,“东城有……五件。”
“什么?”
李秋元一听就站起来,大声质问道:“你一个城区比三个城区加起来还多,怎么回事!”
孙璋诉苦道:“总捕头明鉴,东穷北乱,南富西贵您是知道的。城东刁民和不法之徒甚多,案子自然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