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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赵家有男人与女人。我们姊妹,不过是艰难求生罢了。”韩婆子阴森森一笑,“也是,你们赵家女人,只能在男人身下打转,求得荣华富贵。”她转过头,吩咐道:“再给她一份,让她拿回去养小的,养大了好去伺候男人!”
赵寰面不改色福身道谢,走上前接过婆子递来的汤与饼,回了屋。
赵瑚儿已经在用饭,见到赵寰拿着饭食回来,忙上前接过一看,好奇问道:“你哪来的?”
赵寰说道:“问韩婆子要的。”
赵瑚儿惊讶不已,道:“韩婆子向来恨我们,先前你见到了,婆子得了她指使,克扣了我一半吃食。你居然能从她手上,要到多余的一份!”
端看赵瑚儿与她的相处,赵寰看出了端倪。
韩婆子是大宋人,对“一千贯”到底不敢太过,金人没了发泄的人,估计她也要倒大霉。
赵寰理解她扭曲的心理,既然喜欢欺负她们,享受她们低头的痛快,毫不犹豫把可怜展现给她看。
将赵金铃的那份饭食放好,赵寰侧身在炕上坐下,低声说道:“这是给三十三娘要的。她还小呢,吃不好,总得填饱肚皮。我们也一样,吃饱才有力气。我先前起来,就觉着头很沉,估计是着了凉,肯定还得病一场。”
赵瑚儿眼含担忧看着赵寰,苦笑一声,说道:“我也很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自从落胎之后,月事就不准,感到小肚子沉沉的,估摸与你一样,会病上一场。小病靠熬,大病靠命,端看命硬不硬了。”
赵寰将饼掰了一块递过去,赵瑚儿推辞着不要,“你身自也不好,得多吃些,别管我。”
“拿着,我有数,不会硬撑。”赵寰将饼塞到了赵瑚儿手里,坚定地道:“该死的都活着,我们不会有事的。我们这次生病,一定要想着法子要到药。我还想着,最好能将我们的妇人病治一治。”
赵瑚儿握着饼,怔怔望着赵寰。这一夜一早,变化实在太大,她一时没能回过神。
眼下就只有赵瑚儿与赵金铃一大一小两个帮手,赵寰不可能单打独斗,耐心解释道:“韩婆子对我们的仇恨,不外乎在宫里受了欺负,赵家皇室无能,她被送给金人抵债。不管哪一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尽量使自己过得好些。先前我找她要饭食,就是在试探她。她既然给了饭食,接下来,我再试着要热水,要药,要去别处送洗干净衣衫的差使。”
赵瑚儿佩服不已,接着脸色一变,气呼呼地说道:“韩婆子明明是大宋人,却与金人一样欺负我们。我实在是气不过,做不到对她低声下气。”
赵寰笑笑,没有多劝,说道:“你不用管,只需看着我做就行了。我们吃快些,不要迟到。”
赵瑚儿一听,忙几下吃完了粗粮饼,将碗里寡淡无味的汤喝得一滴不剩。手脚麻利,将空碗收在篮子里。
赵寰也吃完了汤饼,两人一起出门,将碗还回灶房,去了灶房隔壁院子洗衣衫。
大木盆在屋里一只只排开,里面堆泡着满当当的衣衫。天气太冷,湿哒哒的地上结了层冰,木盆上面也漂浮着一层冰块。
已经有人坐在盆前,躬腰吃力捞起冰水的衣衫,放在搓衣板上搓洗。一双双露出来的手,红中泛着青紫。
韩婆子守在门口,赵瑚儿目不斜视走了过去。赵寰到了她面前,停下脚步福身见礼,无比客气喊了声韩娘子。
韩婆子恨恨盯了赵瑚儿一眼,嘴里冒出寒气,朝赵寰厉声训斥道:“还不快些!”
赵寰揉了揉僵掉的脸,努力挤出一丝笑,再次喊了声韩娘子。
韩婆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以前在宫里时,她们这些贵人,几乎连正眼都不给她一个。
到了金国,身份变了,她们在背后咒骂她,骂她与金人为伍,这些事她都一清二楚。
今日赵寰已经叫了她无数次韩娘子,不是韩管事,更不是她以前的名号韩尚义。
韩婆子不喜欢韩尚义,韩管事听着也怪怪的,听起来极尽嘲讽。打心底,她亦不喜欢这个称号。
赵寰以前与她没说过几句话,口口声声叫她韩娘子,普通寻常的大宋称呼。
好似她是普通寻常的大宋人,赵寰亦是普通寻常的大宋人,两人在异国他乡话家常打招呼。
韩婆子将到嘴边的训斥咽了下去,板着脸问道:“你有何事?”
赵寰福了福身,说道:“天气实在太冷了。”她伸出手去,露出长满冻疮的双手,低声下气哀求:“手快烂掉了,想向你求些热水。”
韩婆子盯着赵寰的手,喉咙里又挤出了含混不清的笑声。她仿佛从没笑过,笑得很僵硬,声音刺耳,好似老鸹在叫唤。
赵寰从她的笑声与打量中,感觉到了她的畅快与恨意。垂下眼眸,继续道:“我身子还没好齐整,早上起来又起了热。再病一场,估计熬不过去了。韩娘子,求求你行行好。若是要死,我盼着能死得齐整些。”
韩婆子继续呵呵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