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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华严寺,他倒不敢多问,从腰间解下把不长不短的刀递给赵寰,道:“二十一娘,这是姜五郎托我交给你,说这柄刀打造得很是不错,不比大宋的刀八色差。在以前的辽国贵族间很是有名,互相赠礼时,就赠这种宝刀。”刀八色是大宋兵营配置八种形状的刀具,除了手刀是短刀之外,其余七种全是长柄刀。
大宋的刀具打造工艺,在辽宋金都算首屈一指,铁里面嵌有一定比例的精钢。
可惜,使用之人,不是废物就是奸贼。
赵寰来了兴趣,抽刀出鞘,刀身上带着雪花状的花纹,通体泛黑,刀锋锋利。
林大文解释道:“姜五郎说,花纹并不难做,这种刀身是先将刀身打磨过,再做处理,花纹就显露了出来。只是刀本身锋利,不会太过坚硬,一砍就断掉,亦不会太软,容易卷口。”
赵寰拿了习惯使用的锉刀出来,在案几上摆好,左手提刀砍了下去。
“咚”地一声,锉刀被砍出道缺口,刀锋却完好无恙。
赵寰顿时一喜,道:“你去将姜五郎唤来,我正好有些话要与他说。”
林大文忙起身出去,不多时与姜五郎一起来了。赵寰正在抓紧功夫用饭,她擦拭了下嘴,道:“不用多礼,随意些,坐吧。对了,你们用过饭没有?”
姜五郎还是拱手作揖到底,起身后答道:“正准备用,怕耽搁了二十一娘正事,就赶紧来了,等下再用也不迟。”
赵寰笑道:“不用饭饿着肚皮可不好。你也一起。”林大文一直忙个不停,干脆也将他一并叫上了:“他们弄到了一只羊,你们赶上了,算是有口福。”
两人忙道了谢,局促不安坐在了赵寰对面。周男儿与许春杏去提了食盒,拿出汤饼与白切羊肉摆在几案上。
林大文与赵寰一起用过好几次饭,都在以前打仗或者赶路时,一起匆忙对付着吃几口,那时候他挺从容自若。
如今坐在赵寰的宽大案几对面,面前摆着碗碟,他提着筷子,却觉着手变得不听使唤。连着好几下,夹起的汤饼都掉回了碗里。
姜五郎低着头,闷声不响吃着汤饼。荤腥难得,白切羊肉更难得。他只敢小心翼翼夹了离得最近的一小块,轻轻嚼着吞了下去。
赵寰看了他们一眼,几口将汤饼吃了,道:“你们慢慢吃,我去走动几步。”说完,起身离开。让他们能好生吃饭,免得将碗都打翻了。
等赵寰走出屋之后,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姜五郎咧嘴笑,道:“林大,你常伴在二十一娘身边做事,怎地也放不开手脚?”
林大文木着脸,慢吞吞道:“你胆子向来大得很,以前可没少从铺子里偷铁出去卖了换钱,不同样也怕二十一娘。”
“你都知道?”姜五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见林大文得意笑了,旋即泄了气,嘟囔道:“你奸诈,居然诓骗我!”
他的筷子悄无声息伸向了林大文的碟子,飞快夹走片羊肉塞进自己的嘴里,含糊着道:“我不是怕二十一娘,也不是不怕.....,你不懂,这是敬着,敬着!京观啊!杜充被真的活剐了!”
林大文礼尚往来,从姜五郎面前的碟子中去夹羊肉,被他眼疾手快用手肘隔开。垂下头,如饿狼扑食,呼啦啦将羊肉全部咬到嘴里。
“真是,也不怕被噎死。”林大文嫌弃至极,斜乜着姜五郎,闲闲问道:“怎地,你听到京观,活剐,被吓到了?”
姜五郎几吸溜几嚼,将羊肉吞了下去。他顾不得回答林大文的话,舔着齿缝,眯缝着眼睛一脸享受,赞道:“好肉,好羊肉!比起以前汴京张五儿铺子里的黄羊肉,来得还要香!”
汴京城的张五儿熟食铺子,无人不知。铺子里偶尔会有黄羊肉卖,饕餮们闻风而动。铺子在天明时开门,到了半夜就有人开始候着。
“来上一碟子白切羊肉,啃上两只炖得酥软的羊蹄,再来一碗撒了蒜苗的羊肉汤,就着芝麻胡饼吃下肚。那滋味,就甭提了!”姜五郎一脸陶醉,神情向往。
片刻后,他捧起碗,将汤饼呼噜噜吃了。放下碗一抹嘴,冲着林大文悲愤地道:“我再也吃不到那般美味的饭菜,连做梦都未曾梦到过一次,一次都没梦到!”
林大文被姜五郎喷得直往后退,伸手抵住他的肩,“你说话就说话,好生说话!不过是些羊肉罢了,值得你这般激动?哎,瞧你这话,怎地就扯到张五儿的羊肉上去了?”
“羊肉?只是羊肉?”姜五郎将胸脯拍得啪啪响,气得眼眶都泛红,直冲着林大文狂喷。
“那是家,自小长大的家!万家馒头店与孙好手馒头店的馒头,我闭着眼睛都能尝出区别,那是我吃了多年的铺子。没了,都没了!杜充手上沾着数百万的人命,老林,数百万呐!完颜氏金贼,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他们何止该被活剐,堆京观,就是死一百遍都不够!”
“你问我怕不怕,我怕的话,那是我这里,”他手指戳着自己的头,再戳着自己的胸口,梗着脖子生气地道:“被五通神占了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