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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接过何文鼎端来的杯子,小抿了一口后,缓缓道:“先生,这福至客舍或许真有贼人。”“什么?”徐溥轻呼道。
站于旁边的郑管事听得也愕然。
朱厚照望了望徐溥,又瞥了一眼郑管事:“先生,小郑,适才陈捕头大喊一声‘站住’,你俩可曾听到?”
在徐溥点头之时,郑管事却应了声“听到”。
“那时有三名人客强行打开客舍大门,陈捕头飞奔过去,制止而发的喊叫声。”
“少爷,当时小的本想出手,但是你……”何文鼎突然插话道。
朱厚照瞪了他一眼:“你出手做甚么?无须但是,若不制止你,说不定已经惹出事端来了。”
何文鼎讪讪一笑。
“后来又如何?”徐溥问道。
“那三人仍然夺门而逃,尽管陈捕头随后追到,但没过多久,已空手而回。”
徐溥轻叹一声:“那陈捕头所言,看来并非空穴来风,这客舍真有贼人。”
朱厚照将手中之杯递给何文鼎,再道:“如今还不得而知,要待陈捕头搜查如何。”
“先是走水,今还出现贼人,这是扬州城么?何时竟变得如此混乱?还有这福至客舍,那有甚么福至可言?”徐溥摇了摇头。
“先生,你又何须这般担忧呢……”朱厚照笑了笑。
两人就这般聊着,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一阵嚎啕大哭之声,自厢房外传了进来。
“又是怎么了?何人竟哭得如此凄厉?”徐溥皱起了眉头。
朱厚照、何文鼎和郑管事侧耳听了片刻,均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福至客舍的事还真不少。
“小鼎,你出去查探一番,看发生了何事?”未几,朱厚照已经吩咐何文鼎。
何文鼎躬身应了声诺,转身出了房门。
随着何文鼎的离去,厢房内再无人出言,只有房外那阵阵的哭声传进来。
过了约莫一盏茶工夫,何文鼎已折返而回。
“少爷,适才痛哭的,是应天府乡试的新科解元。”刚迈进房门,何文鼎已出言道。Xιèωèи.CoM
朱厚照“哦”了声:“竟然是应天府乡试的新科解元?他叫何名?”
徐溥和郑管事静静地听着。
“姓王,名昶。”
朱厚照略想了想,再问:“他为何痛哭?”
“他以为随身携带的行李、书籍及路引等物什都在那厢房被烧毁,故而痛哭流泪……”
在朱厚照、徐溥和郑管事的愕然中,何文鼎又道:“那陈捕头更认为这书生是那逃走三人的同伙。”
“新科解元,竟然是贼人同伙?为何会这般?”徐溥轻呼一声。
“陈捕头觉得事有蹊跷。这边厢房走水,那边已有人抢开大门逃脱。”何文鼎再道。
徐溥顿时沉吟起来,朱厚照却皱着眉头。
“不过,在赵掌柜拿来投宿名册核查后,却发现‘走水’的厢房并非那书生所居。”
朱厚照轻笑了声:“真是悲喜两重天啊。”
“是那解元郎弄错了。他的厢房在旁边,虽然也被波及,但行李、书籍等物什没有烧毁,只沾了不少水渍。亦因如此,陈捕头没再怀疑他。”何文鼎也笑了起来。
徐溥突然出言道:“此位新科解元,老夫倒想见一见他。”
朱厚照、何文鼎和郑管事听得均愕然。
“怎么?很奇怪呢?”徐溥笑了笑。
朱厚照嘴角一扯:“先生,不过一名书生而已,有何值得先生一见?”
何文鼎却插话道:“少爷,可不止一人,他们一行五人均已中举。”
未待朱厚照回应,徐溥嘿地一声:“竟有五名举人?那老夫更要见一见。”
朱厚照“哎”了声:“先生,举人你见过不知凡几。对这区区五人,你又何须如此?况且快二更天了,不如早点歇息,明日还要继续赶路呢。”
徐溥笑:“昭之,你莫拦着老夫。还不知陈捕头要扰攘到何时,庭院若不安静下来?如何歇息得了……”
话音未落,他已转头朝旁边的郑管事道:“小郑,你去将那五位举人请来。”
见得徐溥执着如此,朱厚照无奈地摇了摇头:“先生,还是让小鼎去邀那五人吧。”
徐溥不置可否,朱厚照将何文鼎拉到一边,耳语了一番,这才让何文鼎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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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鼎来到客舍东南侧之时,赵掌柜和陈捕头仍站于那被烧毁的厢房前,正低声说着什么。
两人见得何文鼎,齐齐道了声:“何爷。”
何文鼎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解元郎等人,可在此处?”
赵掌柜应道:“他们五人如今已去了庚房。”
丁房已无法居住,赵掌柜已让那书生将行李搬去没人投宿的东厢庚房。
陈捕头更指着一间透着微光的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