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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吃第二个,才发现蓝天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仿佛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他的神情痛苦不堪,捂着腹部,黄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的额头上留下来。 蓝天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 梦初也顾不得那些酥饼了,随手把它们往包里一塞,赶紧扶着蓝天,问:“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他的高大的身躯热得像块烧红了的铁,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似的,整个人都很虚弱,无力地挨着梦初,梦初的娇小的身躯差点无法承受他的重量。 那个摊档主比较善良,帮他们打了一部的士,梦初扶着蓝天上了车。 他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了,一路都紧紧抱着梦初,仿佛寻求某种安慰。梦初也不忍心推开他。 他的额头火烫火烫的,要给他贴退热贴么?还是敷冰块? 蓝天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半步。他现在像是变成了个小孩似的,像牛皮糖那样粘着梦初,对她表露出前所未有的依赖。 蓝天一直在说着胡话:“不,不,你不是我爸爸,不是,我没有爸爸……我不要变成你那样……我不要吸人血……”他说得含混不清,因此梦初也没听懂他说什么。 十五岁之前,他都没有见过爸爸,是妈妈独自将他抚养成人的。妈妈是广西人,她开了一个卖桂林米粉的小摊档,每晚四点钟就起床将食材都准备好,天还没有亮就出门了。 那时候,他们虽然很清贫,却也知足常乐。 蓝天没有上学,打电话跟老师请了假,在家里休息。 妈妈说:“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快叫爸爸。” 妈妈做了可口晚饭,将臣却没有动,蓝天明明很饿,看着那些平日很喜欢吃的饭菜,却没有食欲。 从这一天起,他就不能再吃食物,只能吸血了。也是从这一天起,他们搬离了住了十多年的简陋破旧的小屋,住进了别墅。 这个自己渴望多年的爸爸好凶残,残忍到视人命如草芥,残忍到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残忍,而且还理所当然地认为蓝天会跟他一样。 他想离开。可是,妈妈很爱丈夫,她的幸福感不是装出来的,即使她现在知道他是僵尸。 她认识他时,她是一个宾馆的服务员,他是一个长期住在这宾馆的客人。他告诉她,自己是一个古董商人。事实上,他那时候确实是在做古董生意,他千百年来收藏的古董实在太多了。他打算卖掉一些,筹集一些资金,创立一个组织,将所有僵尸都联合起来。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做“将臣再创世联盟”。 她怎么都找不到他,痛不欲生,却在几天之后,发现自己怀了孕。她决定把他的骨肉生下来,哪怕当未婚妈妈,都在所不惜。因为,她相信他会回来的,因为,她深爱着他。 他说:“我那时被几个神族后人发现了踪迹,他们联合四大神兽追杀我,我迫不得已,只有离开了。我怕连累你,也不敢回来找你。不过,现在不怕了。我们僵尸联盟的实力已经足以跟他们抗衡了。他们明知道我在这儿,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菲菲,这么多年,委屈你了,我会用余生好好补偿你的。” 她绝不愿意离开他,而蓝天也不想离开妈妈,因此,他只好留下。 一个接一个的内容相似的噩梦反复折磨着蓝天,让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梦初束手无策,只好做了自己唯一会做的事:音乐 她又拿出他送的那支箫,吹起了《梅花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