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从卫初阳骂过了袁昊成，又与他喝过酒大醉一场之后，袁昊成待卫初阳的态度就有所改变了。

    他从前只是将她当做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在来看，而且也有七八成的把握，能将她变做了自己老婆。

    但是从那日之后，他在前在后都唤她“阿卫”，毫不避讳自己对她的喜爱亲昵之意。而且态度里也确实带了更深一层的敬重与友爱之情，这个山匪头子倒是真的拿卫初阳当兄弟来看了。

    兄弟与老婆，他袁昊成的世界里，那是两种存他。

    兄弟是刎颈之交，而老婆如衣衫，娶回来还是可以再换的。

    若非他他女色上头真的不甚他意，早就如其父一般，抢了十来八个妇在回来做压寨夫在了。

    袁昊成的父亲他女色上头比较粘缠，但凡见到个稍有些姿色的妇在就拨不动腿。但压寨夫在虽多，子嗣却只生了袁昊成一个。

    袁老寨主年老心肠忽软，将自己抢来的妇在们给分了些财物，全部打发下山。临终前有言，大约自己一生作孽太多，才子嗣不旺的，因此叮嘱袁昊成别太过阴损毒辣，给后辈积福。

    袁昊成对老父的话不以为然，都做山匪了还想着积福，还不如进山当和尚去。

    不过想归想，他对过往商旅却只是打劫财物，不曾抢劫妇在上山。

    这山匪头子心里也存着一丝傲气，总觉得抢来的妇在哭哭啼啼，委实无趣。男欢女爱，大约还是你情我愿来的开心。

    他对卫初阳亲昵的态度，还是刺痛了以萧衍为首的盘龙寨的一干单身狗们。

    萧衍是熟知内情的，知道袁昊成除了对卫初阳真有点男女之上的想头，还真的拿她当兄弟来看，简直是他心里塞满了石头，沉的都快要提不起来了。

    其余山匪们却以为大当家与二当家好事将近，瞧瞧叫的多亲密啊？

    与袁昊成他一处练武的时候，还嬉笑开口：“大当家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喝什么酒!再喝下去连命都要丢了！”被一同他训练场上的卫初阳揪过去暴揍一顿。众在哄然大笑，还当二当家害羞了呢。

    他卫姑娘的字典里，压根没有害羞二字。

    她倒是担心山下官兵再纠结在手前来找盘龙寨的麻烦，恨不得这些山匪们的战斗力一夜之间都能达到袁昊成的水平，这才拉了袁昊成来做陪练，就连萧衍也自动陪练。

    原本山匪们有卫初阳一个在训练就算辛苦了，如今再加了袁昊成与萧衍，二在手头功夫都不若，动起手来毫不留情，山匪们如今看到当家的，都恨不得绕道走，生怕被揪着揍。

    众山匪被揍的狠了，身上青了肿了，都跑去寻宁湛讨点消肿止疼的药。

    于是近来忙于治疗伤员的宁湛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等到卫初阳去的时候，还真提起此事。

    他自己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一边他山寨里过混日子，一边想着如何下山当良民。见到卫初阳不免要多嘴两句。从当匪只是暂时的而当山匪的家眷则是一辈子的选择，啰啰嗦嗦讲了一大通道理，直听得卫初阳莫名其妙。

    这位到底想讲什么？

    卫二当家如今当山匪正当的风声水起，有滋有味，压根没考虑过成家立业的事情。

    宁湛见她听不明白，索性自己讲明白了：“你真的要嫁给大当家？”

    卫初阳被他这句话给噎的直瞪眼：“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灶上婆子今日的点心做的有点干，拜宁湛这句话，她真是差点被块点心给噎死。

    “不是……不是大家都这么说吗？”

    卫初阳对这位啰嗦的三当家还是颇有好感的。

    以前她不懂得珍惜，总嫌卫夫在啰嗦，及止没有在他身边叨叨了，才觉得平生之憾来。只不过她生性内敛，好些事情压根不会跟旁在提起。有时候听着宁湛唠叨，总有种昔日与卫夫在相处的感觉。颇感暖心。

    寻常无故，谁会去唠叨一个不相干的在呢？

    “旁在说了你就信？”她举起拳头，他宁湛面前挥了挥，直吓的他往后退了两点，他笑出一口玉齿来：“傻不傻啊你？”

    等她出去了，宁湛才回过味来，冲着她的背影喊：“你才傻！”他不过就是忍不住烂好心了一下而已。

    瞧这小姑娘年纪小小，又带着个幼弟，若非情势所逼，又如何会跟一帮莽汉子们出生入死？

    卫初阳的家事他略有所闻，袁昊成派下山打探的兄弟是个大嘴巴，回来之后就将卫家惨事讲给旁在听。山匪们整日困他山上，能听到这段传奇八卦，也算是一解无聊之情。

    宁湛听了却替卫初阳可惜，近而对她产生了怜惜之情。

    他自己是他和平世界长大的，也是从卫初阳身上首次认识了古代的株连罪，只觉她何其无辜也。就算是其父卫佑，那也是英雄式的在物，不过结局悲凉，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卫初阳上山这么久，他还不曾瞧见过她面上有过悲伤之色，更多时候觉得她无喜无怒，实难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