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号如期回到港口。

    颓败的城市中，惩戒军与镇民激动地看着【愚人号】斯图提斐拉的回归。

    英雄阿方索、石榴树下的阿方索、沉沦者阿方索。

    从那支追寻黄金时代尾巴的舰队出发，阿方索、斯图提斐拉等名号，便被加进了学院的教科书、传说伟业，甚至是那些童话故事之中。

    有很多人。

    他们始终坚信，那艘带领黄金舰队的旗舰，至今也没有沉没。那是伊比利亚人的精神支柱，他们所有人都渴望再一次成为黄金时代的人。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双手可以复兴伊比利亚。

    “快看！是愚人号！！”

    “斯图提斐拉真的没有沉没！”

    “我就说嘛。伟大的黄金旗舰，怎么可能沉没在深海中！”

    众人早就知晓了，昨日谈判中的部分内容。圣徒本就没法打算彻底保密，等格兰法洛的事情结束之后，他还要回去与审判庭的其他大审判官，以及王公贵族们进行下一场扯皮。

    不过。

    比起去想那些烦心事，先感受片刻的狂欢，倒也未尝不可。

    “阿方索呢？！”

    “我们伊比利亚伟大的英雄呢？”

    “看！是圣徒大人，请问阿方索船长真的还活着吗？！”

    伊比利亚人激动而疯狂。

    明明那些应许的新黄金时代，还未开启，这些人就已经被情感带偏，提前进行着狂欢。

    就仿佛。

    看见了这艘黄金旗舰，他们就又一次挤进了黄金时代。

    “阿方索…你看起来气色不错？看来，休息的很好。来看看吧，你在人民的心中，究竟代表着什么。然后，你想做什么，都随你了。你已经努力过了，我们的英雄，我无权命令再一次为伊比利亚效力。”

    圣徒见阿方索从黄金大厅中走出，他的样子，比刚开始看见的时候，要好上了不少。衰老的肌肤变得白皙，胡须被刮去，脸上的皱纹减少，眼中多了几分精神。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方索的脸，看起来比之前柔和了一下，腰部也变得纤细了一些是……

    ？

    圣徒倒没多想，只当是海嗣的馈赠。

    兴许命运的馈赠早就在暗中定好了价格？

    那又如何。

    对于愚人号上坚守着的船员们来说，以人类的身份活着即是荣耀。

    阿方索走到甲板的边缘，依靠着船舷注视着港口欢呼的众人。刮去了胡须的船长，比教科书里记载的画像，还要更加的俊朗帅气。这引得镇民哄闹，惩戒军也激动万分。

    那可是伊比利亚的英雄。

    活着的传奇！！

    “伟大的阿方索船长，请您和我们讲讲，你们究竟是如何在大海上坚守五十多年的！！”

    “对啊！请您告诉我们吧！”

    瞎闹哄的声音传入圣徒与船长的耳中。阿方索的脸上没有恼怒，没有了刚见面时的固执。他有些喜悦，眼中有泪光闪烁，喉咙中发出有些沙哑的呢喃。

    “伊比利亚没有忘记他的阿方索船长。哈哈哈，没有忘记！没有忘记我们！！水手们，你们看见了吗！伊比利亚没有忘记我们！！！他们仍铭记着我们为了那个梦的奋斗！你们的死，是……是值得的……”

    阿方索热泪盈眶地倒向温暖柔软的胸膛，加西亚及时的接住了站不稳的船长。她也被爱人的情感感染，留下温热的眼泪，附和着他的言语。

    “是啊，我们的努力，我们的一切，从来都不是毫无意义的！”

    圣徒见状，出声对船下的迎接者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只留下一支小队就够了。我能理解，你们见到阿方索船长的兴奋，但是，我们的英雄才刚回来。让他先好好休息吧。”

    阿方索压根就没有看不起伊比利亚。

    老船长始终爱着他的伊比利亚，只要他的国家还需要他，他便愿意起身奋斗。只要有战争袭来，他便愿意带着他的舰船，冲锋在战场的最前端。

    阿方索不过是不想让自己身上的海嗣踏上自己的家园。

    不愿让海嗣，玷污这片他爱着的土地。

    “卡门。哈哈哈，我不知道，我被那群邪教恢复的身体有什么副作用。不过，我是不会离开伊比利亚的，只要伊比利亚还需要我这位老船长，那老子当然会，扬帆远航！用舰队，碾碎那些胆敢入侵伊比利亚的敌人！”

    他是船长。他是战士。

    他为伊比利亚远航。他为伊比利亚战斗。

    伊比利亚呼唤他，他便会回应。

    他是伊比利亚人。黄金的伊比利亚人。

    “咳。阿方索，接下来确实有需要请教你们的地方，不过暂时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圣徒脸上露出了笑容。

    上一次笑，不知道是在多少年前。

    旗舰靠岸，放下跳板。

    阿玛雅和圣徒打了一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