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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淋湿了一切, 霶霈而下, 犹如细小的石子拍打在朵朵芙蕖之上,花瓣也被砸得掉落在水面。殷牧悠不知朝前跑了多久,耳朵里全是心跳如鼓的声响。
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存正堂三个勾勒金边的大字, 骤然印在了眼前。
殷牧悠抬头望了许久,脸色凝重至极。
这附近,竟然一个人也看不见了。
强烈的违和感充斥在心脏的位置,四周的雨完全没有停止的征兆。
殷牧悠想起在温庄时,雨也同样下得这样大, 不过那是受了邪祟影响。他只能猜测, 景丞是不是已经将褚身体里的怨气取出来了, 所以才会引得四周大雨不止?
殷牧悠深吸了一口气, 当他踏进存正堂的第一步, 阴森而寒冷的黑气从脚底钻了上来。
他冷得牙关打颤, 心脏也颤栗起来。
大门嘭的一声彻底关闭, 屋内唯一的光源没有了。
“出来, 别装神弄鬼!”
一缕幽暗的蓝色火焰燃起,将前方的路给照亮,仿佛是在为他指引道路。
既然躲不了, 便直面而上。
殷牧悠小心又戒备的朝着前面走去,心脏处的凉意越来越深,起初只是一点点,而现在那凉意已经快要把他给冻伤。
尧寒……
殷牧悠强忍着担心和害怕, 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这上面来。
前方只有一条路,朝后走去,景丞便站在当初那所小屋的前面。
周围芙蕖开得分外娇艳,中央的红莲宛若染了鲜血,仔细望过去,原来那竟然是封死存正堂的阵眼,只要进来,任何人都出不去。
景丞手里拿着一颗暗淡的定魂珠,想必在之前,他就已经部署好了一切。
“便知道你会来。”
殷牧悠全身的血液都快冷下来,景丞的手上沾染了许多的血,真顺着雨水一滴滴的朝下,他仿佛还能听到那滴答而下的声音。
“褚呢?”
景丞的目光瞥向另一边,殷牧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才见到了昏迷不醒的褚。
他嘴唇泛起了乌青,心脏的位置滴下许多血液,魂魄马上就要离体。
“他身上的怨气和灵气密不可分,根本就不可能单独取出怨气,自然……我全都挖了出来。”
殷牧悠的耳畔嗡嗡作响,一时间呼吸也骤然停止。
“二十年前,我刻意将残缺的夺舍功法透露给他成了恶鬼的娘,他便成了个绝佳的容器。这二十年来,他娘为了让他活下去,果然日日收集灵气与怨气,还把这些全都渡给了他。”
“灵气和怨气在他身体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平衡,他毕竟是夺舍重生,并没有像尧寒那样成为邪祟,而是好好的储存起了这些东西。”
“那日我并未骗你,定魂珠的确可以治好他。只可惜……他立马就要离世了。”
殷牧悠嘴唇泛白,深深朝景丞望去:“把那部残缺的夺舍之术告诉褚的娘亲的人,原来是你!”
那件事情所有的疑点只有这个男人罢了。
他曾见到过她的记忆,殷牧悠一直觉得奇怪极了,夺舍之术纵然残缺,也绝非寻常人能够知晓的。
现在一切都想得通了。
一个局,竟蛰伏了二十余年。
“是我又如何?”景丞眯起眼,“现在,就差你了。”
殷牧悠终于忍不住,捏住符纸便朝他打了过去。
然而这些对于景丞来说只是小伎俩罢了,他轻轻一拂袖,符纸便停在了他四周,失却了所有的灵气,任意由这雨水冲刷。
不管用,殷牧悠早就预料到了。
可现在无论如何都要支撑住,等着容缇和白禹赶到。
景丞已经下了杀机,一柄长剑从袖中幻化:“二十年的灵气与怨气,再加上在他面前杀了你,这一方凶兽才能成得了。”
“你到底什么目的?”
景丞不做言语,径直的朝他刺了过来。
殷牧悠想拖延时间,却早就被他看穿,根本不欲同殷牧悠废话。
殷牧悠很快便躲开,可他剑招干净利落,一个反手剑花,便由右手换到了左手。剑芒锋利,已让殷牧悠的长袖尽裂。
殷牧悠连忙退后数步,景丞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处处使下杀招。
既然避无可避,便只能应战。
他急忙赶过来,是害怕景丞对褚做什么,可如今褚已经死于他的手中,那自己又有什么被威胁之处?
匕首迅速的挡住了他的长剑,两把兵器相撞时,发出碰的一声清脆响声。
景丞眯起眼:“这不是普通的凡刃?”
“白禹在我来时交给我的。”
“原来如此……温良玉。”
景丞的剑招更加凛冽,连续的攻击不断使来,殷牧悠越来越难应付,逐渐处于下风。
说到底殷牧悠并未练过剑招,景丞将他手中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