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接着说：“天道确实赋予所有人生命，但是也规定所有人都要死，莫非这也是天道的疏漏？又或者天道根本就不是大善？”

    江亦寒道：“天地造物，万物有命，死亡是万物的宿命，而非天道强加。”

    姜然问：“也许死亡本就是天道的规定呢？何况哪怕我刺杀了人，那人的死亡不也是他的宿命吗？我杀了恶人，让善人能活的更好，不也是善吗？”

    江亦寒道：“天道决定人的生死，你怎么能以让人死亡为天职？这不就是改变天意？”

    姜然问：“老师又怎么知道我的刺杀不是天道的一环？天道无所不知，却连我一个刺客会干什么事都猜不到吗？”

    江亦寒微怒道：“满口胡言乱语，不知道你修道修的是什么道！”

    姜然也不再那么恭敬，道：“我修的自然是天道，不过和老师自己擅改的天道恐怕不太一样。”

    江亦寒怒气更盛：“你这邪言恶语是怎么来的？这就是你和这只狐狸待太久的结果吗？玩物丧志，连上课也要带过来。”

    姜然微微一笑道：“老师要是不喜欢，我把它放在寝室也就罢了。”

    江亦寒怒道：“你还不知悔改？我要你彻底和它决裂，一心大道！”

    姜然停住了，他慢慢地抬起头，直视着那双美丽却让自己讨厌的眼睛，冷冷问道：“你是在说笑吗？我为了你那自己改得乱七八糟的所谓大道，放弃我情同手足的挚友？”

    江亦寒冷冷问道：“你在说什么？”恐怖的威压和气场爆发开来。

    姜然转动法诀“浓荫蔽天”，自身气场逐渐变得厚重强悍，他绕过课桌走出一步，微怒地直视江亦寒的眼睛，问道：“我在问你，你是不是和我开玩笑呢？”

    原本就得以加强的气场，加上姜然心中的怒火和坚定的意志，在漫天威压中如同浪潮席卷下的一块礁石，虽然势不如人，但是无比顽强坚毅，不会退缩分毫，不像周围天骄已经被这威压震得浑身发抖，吃力地趴在桌上。

    姜然冷笑道：“我一直听说有些人自持身份尊贵，肆意更改天意为己所用，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合你意愿的就是天道，不合你意的就是天道疏漏？还有这么好的事？”

    连扯淡都扯不明白，拿了天道的名号当大旗，却连一套不蹩脚的理论都编不出来，你就这点东西，糊弄鬼呢？

    姜然无视她蕴藏的怒火，心中对她再没有一点尊敬，语气冰冷地说道：“张口闭口就说我自称‘天道代言人’，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自称了？嗯？不就是觉得这些传言冒犯了你自称的正统地位罢了。”

    “我让你去自查证据，你不去，咬死我有自称；我和你谈论天道，你说不过我，就说我是歪门邪道，你是正统。讲事实你也讲不过，讲道理你也讲不过，现在，你要我为了你的可笑言论，抛弃我的挚爱手足？”

    “我告诉你，没有这只狐狸，我活不到现在，你要是对它有想法，我可以和你试试硬碰硬，大不了把我的命还给它，但我绝不会听你一番言语，就吓得手足无措，它救我的命，不是为了让我来受你这窝囊气的。”

    江亦寒双拳紧握，体内真气控制不住地催动，姜然根本无动于衷，目光冰冷地直视她道：“今天我说的这些话，一个字都不会改，你要是听不清楚，我可以重复给你听。”

    “不管你是要杀我，还是要把我踢出比赛，我都无话可说，不过，我可以再最后送你一句话：‘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你自己丢的！’”

    他又转过头，面若寒霜地指着站在教室后面的柯州两天骄道：“这次我如果没事，之后必定让你们死无全尸！你们对我说什么脏话，我只当你在放屁，但是谁要对我的狐狸打主意，我和他不共戴天！”

    姜然冷冷环视全场一言不敢发的诸多天骄，和被谷如雪拦住的江亦寒，最终看回战战兢兢的柯州两天骄，问道：“知道什么叫不共戴天吗？这片天底下，你们和我，最多只能活一边！”

    江亦寒压抑着怒气，问：“你当真不怕死？”

    姜然看着她充满怒火的眼睛，冷冷地说道：“怕死，但不贪生。”

    江亦寒冷笑：“好！很好！”掌中真气凝聚，一道强大的术法喷涌而出。

    姜然眼皮都不眨一下，开玩笑，我又不是没体验过生死一线，不过他还是早早汇聚真气想做一点防备。

    奈何，他的真气大都用来维持自己的气场了，实在无力再多做防御，不过他眼中却是没有一丝畏惧。

    眼看江亦寒的术法就要从掌中击出，谷如雪突然上前，伸出手一下扭转了她的手腕，那股强大的术法方向一变，一下把一旁的石墙击出一个大洞，甚至击到了墙外，威力还丝毫不减。

    姜然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江亦寒，江亦寒被他这如寒湖一般平静冰冷的目光看着，一时居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姜然见她不再出手，一手抓起大狐狸，抱在怀里，慢慢地走出教室，口中淡淡道：“再见。”

    不料没走出几步，一只温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