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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在景竹县只停留了一晚便继续前行,如今增加了灾民这个变数,必须尽快赶路。 其实这条是近路,只是,要给买路钱。 总要道上的兄弟给面子,镖局生意才能做下去。 夏小冬从车里往外张望,并没见到任何拦路的物件,更没有跳出来大喊‘此山是我开,留下买路财’的匪人,只有路边几块可疑的石头砌成古怪的形状,上面插着一面红色镶蓝边的旗子。 好在镖局的人很清楚。很快有趟子手跑过去,冲山里头呜呜哇哇喊了一通黑话,接着便有一匹快马带着个小个子过来,双方寒暄了一番,接着小个子收了镖局的‘礼物’,便将那面镶蓝旗拔了出来递给了交涉的趟子手。 只是,镶蓝旗的威风似乎不是很管用,车队刚走了小半天,便不得不停下了——路上堆着显然是刚砍下来的几颗树,走不通了。 老江湖其实好办些,大家按江湖规矩来便是。可遇到新下海的,那就……打到讲规矩呗。 凤世谦的车子最好,却并没有被选作主子用车,估计是目标太明显,第二好的夏小冬车只好责无旁贷地允许别人上来了。 凤世谦看着守在车门处的两名镖师,叹了口气:“说不定等会儿我就得下去充门面了。” 凤世谦哈哈笑起来,显然并不担心有生命危险:“我这身板,那够人家打啊。不过毕竟是尚书家的公子,若是连我都敢杀,那这帮人就别想跑了。李头儿找我跟着,不就是防着如今这样的情形嘛。” 凤世谦露出‘你不懂’的宠溺神情来,解释道:“交给镖局的货,是不用跟着的,跟着也没用。镖局承运的货都有保值,若是路上出了岔子,镖局要包赔的。我只是正好要北上,两下撞上,也算帮李头儿一个忙。” 此时坐在旁边的那位小姐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问了一句:“那凤公子屈尊跟着车队,实乃义薄云天呢。”说完这句恭维话,又红着脸低下头去,一双妙目却丢了个眼神过去。 凤世谦被这没头没脑的夸奖弄得有点儿尴尬,好在恰好该他出场了,被外头李镖头招呼了一声,匆匆跳下了车去。 车里的人齐齐变了脸色。 最前面插着镶蓝旗的车子,是一匹健壮的骡子拉着。如今那骡子的脑袋,被整齐的砍了下来,就跌落在骡子的身体旁边,居然恰好保持着直立状态,只是被脖颈处喷出的血污弄得狰狞难看。 凤世谦看着车队前方那几十个拿着各种参差武器的流匪,心一个劲儿地往下沉。看了李镖头一眼,果然发现李镖头,手握刀柄脸色阴沉的厉害。 这种自找麻烦的做法,说明那位手提染血大刀的所谓领头者,完全没有经验。他试图立威的做法,反而将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不敢上来就杀人。 “这位是京城里凤尚书家的公子。还请老大给个面子。”李镖头勉强陪着笑脸。没法子,做镖局的,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对方贱命一条,自己这边可就麻烦了,但凡有伤亡,汤药费丧葬费一笔笔都是银子,按镖局的规矩,还要帮忙养着家眷。 “俺们镖局的人,性命都不值钱,也不指望回头官老爷们费心。”李镖头冷冷道:“不过凤公子可金贵着呢,但凡伤了一根毫毛,只怕景竹县剿匪的兵马上就会出动,景炀府都不敢坐视!就算官府调动得慢,这里还是柳小刀的地盘,你在他地盘上做下大案子,他岂能善罢甘休?老大这么有把握能走得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