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来看看姑姑。”

    “看完了？回乾元殿去，莫让我说第二回！”楚睿宣闻言仍是待在原地不肯挪半分步子。

    “还不走？”楚轻玥提高了声音，可楚睿宣似是不曾听到她说话一般，直直抬眸望着她：“姑姑为什么不要解药？”

    “什么解药？”楚轻玥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会儿她不仅仅是记着赶回乾元殿，更是急着将影双送出去！

    “没什么。”楚睿宣撇撇嘴。

    “过来！”楚轻玥甚少发火，这也是头一回对楚睿宣发火。平素里她将这个侄子宝贝得跟自己儿子似的，一句重话舍不得说，这一回却是让楚睿宣有些担忧，又有些失落。

    “睿儿，你不是小孩子，你知道姑姑在此处做什么，乾元殿光靠着你父皇和母后你以为能撑得了多久？你父皇身子不好，这会儿定是疲累得很，可你呢？下午的时候姑姑跟你说了什么？身为太子殿下，除夕夜莫名消失在殿中，你让文武百官怎么想你？”

    “姑姑不也……”

    “姑姑不是太子！”楚轻玥加重了语气，又道：“你今夜离开，让姑姑和你父皇的打算都白打算了！那你擅自离席不说，这会儿殿中定是因为你的离开闹得不可开交！若是你在，今夜便是铲除刘氏余孽和有着贰臣之心官员的大好时机！赶紧回去！”楚轻玥变了脸色。

    楚睿宣不解地看着她。

    楚轻玥发觉他有些不对劲，遂问道：“怎么啦？”声音比起方才已是柔了不少。

    “姑姑很想睿儿做好这个太子么？”

    “那是自然，睿儿生来就是太子，姑姑不扶持你该扶持谁？再说了，如今刘氏一党已倒，你登上帝位最大的障碍已经被铲除，姑姑只一心盼着你能更好，往后勤政爱民，让我大玥国更加繁荣昌盛才是。”

    “睿儿知道姑姑做好这些事情就要嫁给瑨国太子了。瑨国来的婚书我在父皇书案上看到过。”楚睿宣声音带了哽咽，听得楚轻玥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却不想告诉他，自己大限已到，最多还有三年可活，若是没有解药，便是死路一条。她这么雷厉风行急着铲除刘氏一党就是这个原因。自濮阳城回来，单单是左相贪污一案并不能完全成为铲除刘氏一党的强有力证据，但她却是就孤注一掷这么做了，她做得很好，却是忘了这个少年从始至终都看着她在做什么，也知道她在做什么，明知她做的事是为了自己，却是没有问过她。

    “姑姑真的要嫁给他吗？”楚睿宣上前抱住了她。

    楚轻玥被他这么一抱，这才发觉原先才及自己胸口的少年如今已经是长得快要与自己一样高了。

    “我……”开口时，楚轻玥这才惊觉自己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四周鬼卫迅速将两句尸体处理好，周围打扫干净，人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是，姑姑以后的确要嫁给他，哪怕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为什么？大玥国不好么？”楚睿宣已经是带着浓浓鼻音，楚轻玥被衣衫上凉意一惊，这才惊醒过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玥国很好，是我的家。如果睿儿有一天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也会心甘情愿跟她生活在一起，也会把他的家当作是自己的家。”

    “睿儿已经遇到了。”楚睿宣嘀咕一声，却将头死死埋在楚轻玥肩上，双臂力气将她搂得更紧，楚轻玥睁大眼，浑身僵住，血液像是被凝固一般，最终任由楚睿宣抱了很久。

    被放开时，楚睿宣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姑姑，其实我很恨你是我姑姑。”话落，转身跑进了雪夜中。

    楚轻玥看着他消失背影，良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绪，睿儿他，他……

    “他似乎对你不像是侄子对姑姑那般。”

    “南宫？”楚轻玥转头。

    南宫瑾一身通肩蟒袍，头戴翼善冠，腰间挎着长刀，朝楚轻玥一笑：“明日起，我便是你身边的亲卫了。”

    “怎么说？”楚轻玥挑眉。

    南宫瑾倒是没有想到她话题转得这么快，只是微微诧异下，又道：“这是百里的安排。往后你就是去了瑨国，我也一样是你的随身护卫。再者就是，我父亲与百里的父亲已经无罪释放，年后应该能恢复官职。明年的春试，你准备如何？”

    “不如何。有些事该交给睿儿，他已经不小了。”

    “听你这意思是真打算往后跟着那只妖魔鬼怪去瑨国？我可告诉你，瑨国的水比起大玥来混了不知多少。”

    “那有人敢在长孙璃落眼皮子底下蹦跶么？”

    “这个倒是没有。”南宫瑾摸了摸鼻子，还准备向楚轻玥说些什么，却被楚轻玥的话打断。

    “南宫，我不是不知你对我的一片心意，也不是不知皇兄个对我的爱护。瑨国一行，我是必须要去。长孙璃落在大玥国这一年，为我做的不比你们之中任何人少，当初他未曾认出我来时，便得了干娘的令来助我，虽说是做买卖交换，可我什么好处都没有给过他。甚至这一回，他大可以趁虚而入，将大玥搅得一团糟，可是他没有，他很把自己的密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