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钻心的疼。整个左肩好似都裂开了，动也动不了。

    有什么东西凉凉的，不断浇到脸上，身上。

    眼皮上压了千斤担，怎么也睁不开。她紧皱眉头，挣扎着动了动手指，指尖抠到了好似泥土的东西。

    睁开眼，却像用尽力全身力气。

    这什么地方？

    眼前的画面，竟有些似曾相识。

    竹林，细雨，满地泥泞。

    她躺在地上，身边都是交纵的泥水，身边的几根竹子竟像被刀劈断，拦腰折了，垂在那儿。

    这是地府？

    为何不见冤魂路上飘，为何不见牛头马面阴沉脸赶路，不见阴阳路上彼岸花荼靡？

    相反，这地方白昼如光，只是因这阴雨天色晦暗了些。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身体一扯动，左肩越发疼起来。

    低头一看，不觉大惊。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坠河时明明穿着衬衣，长裤，怎此刻身上却变成一身道姑袍子？这衣服，像足了古装片里那些演员会穿的戏服。再往脚上看，更惊讶，球鞋何时变了布靴？

    左肩疼得有些发麻了，头也有些晕忽忽。

    比那身装扮更让她惊讶的，是这左肩。

    像是被箭射中，但却不见箭在何处。血汩汩流淌，也不知流了多久，那一块破了的衣服上已结起血痂。她撕扯下道袍的一块边儿，小心地用牙咬着一处，一只手抓紧另一边，给左肩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下。

    起身，头还是晕，脚步踉跄。

    她脑袋里一团浆糊。

    这究竟是到了哪儿？

    想起被人抛下大桥，心里不觉荒凉，此刻不应该已到了鬼门关吗？

    天快黑了。她想，还是先走出这片竹林再说。

    也不知走了多久，穿过竹林时，雨渐渐停了，乌云被吹散，天色竟渐渐明媚起来。

    穿过竹林，又走了一段山路，眼前道路渐渐开阔，却不似乡间道路，反而像极了电视中的古代，路迢迢，尘土飞扬。

    路边有一个茶棚。

    她忍着疼，走上前去。

    茶摊上有三三两两过路人正喝茶，茶棚后有一处空地上，一个穿着小二衣衫的人正牵马过去。

    小草愣在那里，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