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禄看她一双眼并无闪烁，便料想她可能并未撒谎。心里便生出疑惑来，怎会有人毫无记忆？他面上却无甚变化，仍是温和地笑着看她。

    “既是如此，本侯便一样叫你珠熙好了。”

    他站起身来，慢慢踱着步子。

    “本侯从不轻易救人。”他说，“既然此番有幸救了姑娘，便说明你与本候很有缘。”

    “既是有缘，本候便想将姑娘留在雀阁。”

    这话，时令珠熙心中一寒。若就此被困在这宅中，怕真是应了她这些日来最坏的猜想。

    “你该知道，在柯郛国，一日为奴便终身为奴，这是你的宿命，逃不脱的。”

    她已觉手脚冰凉。

    “但本候并不是要你在雀阁中为奴，”他看向她，“这未免白白糟蹋了姑娘的聪慧。”

    她抬头看他，一时不明白他到底想作何安排。

    司禄挥了挥手，大堂上的家奴便纷纷退下，只余下无涯一人。

    “本侯救你一命，以后你的命便是本侯的。”司禄说，“我要你留下来修习武艺，做我西承候的得力手下。”

    武艺？珠熙一双眼霎时瞪得老大。

    这对白为何听来如此耳熟？她脑袋转了转，便想起来，她还是小草时，钱叔也是这样对她说的，于是便教她偷窃之术，引她上了贼船。

    莫非这西承侯也要栽培她变成古代侠盗？这番奇思异想令她更觉诧异。

    “珠熙恐怕会令侯爷失望了。我从未学过任何功夫，”她急忙推辞，“况且珠熙右手早已残废，弹弹琴或许可以，若舞刀弄剑，怕是学个十来八年也难以胜任。”

    司禄却似早就知道，并未露出半点惊讶神色。

    “本侯既然有心留你，自然会有本候的安排。”话锋突然一转，“而且，你该知道这并不是本侯在征询你的意见，而是本侯的命令。”

    话已至此，毫无回旋余地。

    珠熙不禁咬着嘴唇，不知如何是好。她就算再不谙世事，也知道这西承候不好惹，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侯爷怕是也一样，不顺着他的意思去做，恐怕连着门槛都迈不出便人头落地了。

    她心里暗暗拿了主意，不如听他安排，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逃走罢了。

    “本侯给你三年时间，若三年之后，你仍是这副提不起剑拿不得刀的样子，本侯便让无涯取了你的性命，也枉费你活在世间为奴受罪。”

    珠熙一惊。这口吻，这气势，这凶狠，倒是像极了那个人。

    司禄突然拍了拍手。

    珠熙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脸上早已不见和蔼之气，多了几分阴邪，更似那人。

    “你该见一个人了。”司禄看向门外，“这三年里，他将会把一身技艺教授于你，你若好好学，兴许三年后，你便会超过他。”

    她转过身去看向门外走进来的那个人。

    只是，她瞬间便觉得全身血液如凝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