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迟疑着往后退。

    他已有怒意，手中银针再起，这一次，他竟是一针一针缓缓发出，那被绑缚在柱上的不过是个少年，睁着眼发出动物般的呜咽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等我杀光这些贱奴，你若还不肯动手，”他转头看向她，“我便将翠微也绑在这柱子上！”

    她猛然如看猛兽般看着他，心中恨意更深，他对她了如指掌，知晓她待翠微极好，便拿她要挟。

    “你若想看她死在你面前，”他笑得极阴冷，“大可继续躲在那边，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迟早需做个决断，不是你死，便是别人要你死！”

    她咬紧下唇，摇头不敢再看那被绑的少年一眼。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取出那把镶嵌极多宝石的短刀，她记得那是离魂刀。“现在，我会将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若你仍不肯动手，他死后，下一个便是翠微。”

    语落，他便缓步朝那少年走去。

    她脑中已浮现出安血肉横飞的残酷画面，那阴冷潮湿的密室深处，那趴伏在血泊中的人抬起头来，已不是少年，而是翠微。

    唰。她抬手，一排银针已簌簌而下。那少年睁着可怖的眼睛，却断了气息。

    她全身血液霎时如被抽走，身子瘫倒在地，她不禁抬眼看向云婵，她站在角落中，也正定定地看着她，只是那眼中却满是悲伤。

    她杀了人。

    一个与她毫不相识的人，甚至还只是一个少年。

    她抬眼看他最后一眼，他眼睛瞪得几乎要爆出，脸上那惊恐而痛苦的表情，她想她这一世都不会忘记。

    叔鸾走过来，将她从地上拉起，搂在怀中。

    “今天就先到这里。”他说，“这些人我会关在这里整晚，明日我们再来训练。”

    她全身皮肤已因他这句毫无感情的话而冰冷至极。她用力地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挣出，却被他用力地按住肩头，不得脱身。

    “我带了东西给你。”他凑近她耳边，竟有几分温柔，“你一定会喜欢。”

    她仍在挣扎。

    他便略一俯身，将她整个托起，向外走去。

    云婵默默地腾空而起，挥了挥衣袖，那些仍活着的家奴便个个如烂泥般瘫倒在地，睡得死沉。

    她自他们身边走过，心里渐凉。

    明日，这些人便不复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