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百地希留耶擦了擦脸，疑惑地望着鹭月，表情看起来有些呆萌呆萌的。

    “扭曲人心并非我的强项……”

    鹭月看着女孩的眼睛说道。

    虽然因为失去了过往的记忆，鹭月自己都不太清楚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只觉得八成应该是神明这一类的存在。

    即便如此，他依然能够隐约知道自己并不擅长脑控——这一点从他尚且茂密的头发就能看出来。

    对他而言比起催眠全人类来，直接摧毁地球应该要更简单一点。

    可‘不擅长’并不意味着‘做不到’。

    力大飞砖这种情况并不止存在于空气动力学，在精神操作方面也有类似的现象。

    只要我的精神足够强大，强大到与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那自然能够通过精神污染来达成类似精神操作的效果。

    鹭月接着说道：“但如果只是扭曲你父母的人格，令他们成为普遍认知中优秀的大人，那应该是没问题的。”

    “扭、扭曲？”百地希留耶哆嗦了一下。

    “觉得扭曲不太好听的话，换成修正也可以。”鹭月无所谓地摊摊手：“想象一下吧，你的父母会从此和奇怪的宗教一刀两断，你的父亲会努力工作赚钱养家，你的母亲会热爱家庭温柔贤惠，组成一个不管谁来看都会是拥有着‘平凡的幸福’的家庭。”

    “平凡的……幸福……”

    百地希留耶低垂着脑袋，就像是坏掉的复读机那样，重复了一遍鹭月的话语。

    “没错，那就是你所渴望的东西吧？现在只要和我约定，成为我的巫女，就能够做到这种事哦？很划算不是吗？”

    鹭月愉快地蛊惑道。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恶魔的耳语，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百地希留耶一直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现在的少女心里肯定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所以鹭月也不急，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百地希留耶才小声问道。

    “……交易的内容，可以稍微修改一下吗？”

    “是要定制人格吗？没问题哟。”

    闻言鹭月点了点头，虽然定制人格对他来说比较麻烦，不过努努力还是能做到的。

    少女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接着抬起头来。

    “能和我约定，以后不要用这种能力吗？”

    “没问……哈啊？”还没来得及狂喜的鹭月反过来愣了一下。

    “我很想让爸爸妈妈他们变回原来的样子，但是连人格都改变了的话，还能算是原本的他们吗？我知道这有点钻牛角尖了……但是呐，被一个陌生的人格取代了自己，而且其他人都还觉得那个人格比真正的你自己更好，最终连过去的存在都这样被一点一点地顶替掉，那样原本的自己不就像是真的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了吗？”

    希留耶的小手冰凉，还在微微颤抖，但就算如此，她还是在努力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比起死掉，这样不是更加可怜和悲哀吗？”

    “所以就为了这个，你才打算和我交易的吗？”鹭月凝视着少女，若有所思地问道。

    “嗯，我觉得这是不好的，或许神明大人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但没办法……”女孩露出一个自暴自弃，但又意外明媚的苦笑：“谁让我是笨蛋呢。”

    鹭月一时之间没能从她的笑容中回过神来。

    不过旋即他就也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他温和地看着少女。

    本以为女孩给自己的惊喜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鹭月不由露出了笑容：“那就和你约定好了，只要小希留耶还在，我就不会使用这种操纵人心的能力。”

    没有任何奇怪的光华特效，但是百地希留耶心里却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在提醒她——

    契约达成。

    “这样一来，我就是你的巫女了吧……”

    得到了鹭月保证的百地希留耶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自己又有了一个被需要的理由。

    “嗯，从进度来说的话，现在你大概只能算是三分之一吊子。”鹭月一边若无其事地把玩着百地希留耶的小手，一边装模作样地望天说道：“看来你对我还不够虔诚啊。”

    “啊喏，在说这种话之前，能先放开我的手吗？”百地希留耶表情不善地瞪着鹭月。

    只不过她并没有强行抽回自己的手，只是觉得手上传来暖洋洋的感觉，又有点痒痒的异样感，让女孩心里有些慌张，脸上也浮起了浅浅的红晕。

    同时百地希留耶也对自己的手没什么信心，哪怕是和同班那些女生柔嫩的手掌相比，她因为经常打工干粗活，家里的家务也大多是她自己搞定，以至于手上有不少茧子。

    虽说她并不会为此感到自卑，但是被鹭月把玩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小小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