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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是夺目的艳丽,面前是一张张说不出名讳的脸庞,元滢滢端坐一旁。她轻垂眼睫,任凭众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宛如待价而沽的珍珠,而今晚,价高者能得到观赏这枚珍珠的机会。王公子身为富商之子,自然家境殷实,他站起身,轻蔑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尤其是视线和郭书生交汇时,王公子有意停顿,目光滑过郭书生泛白的青色衣袍,眼露嗤笑。
他早已经令人备好金银,和元滢滢此夜相会的良机定然是他的。
王公子颇为自信。果真,当他站起身,脱口而出一个极其荒谬的数字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他,望着他的神色中带着嫉妒和酸涩。
月娘见此,知道结果毫无悬念。她下意识地望向元滢滢,想看一看对于要和王公子见面,她是何等反应。但元滢滢如同往常一般,安静地坐在那里,脸颊带着素来有的红润,双手交叠,置于膝上。
月娘便开口道:“王公子……”
“慢着。”
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月娘的宣布,她淡淡拢眉,只见那人从人群中走出,他瞧着三十年纪,穿戴并无十分富贵。
月娘心中犹疑,脸上却带着笑意:“这位……可出得更高的金银?”
太守从袖中摸出一枚令牌,放在月娘手中。
月娘翻看令牌,才发觉这竟是朝廷命官的贴身令牌,是由皇帝吩咐统一用金子制成的,分量沉重。
太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他也是真心实意要用令牌做抵,换得见元滢滢一面。
太守压低声音道:“我不但要见牡丹姑娘,还要将她带出花楼去。”
月娘一惊,她握紧令牌,手心沁出汗珠。一瞬间,她心中百转千回,转身对其他人道:“牡丹已有归处。”
王公子自然不满,他刚要发作,便被太守带来的侍从,姿态强硬地按住肩膀,将他压回座位。
元滢滢被丫头领了回去,途经太守身旁时,她眼波流转,似是没有猜想到,最后竟选中了这个素未谋面的人。
只此一眼,匆匆瞥过,太守心中越发确信,他摒弃众女而择元滢滢是极其正确的。
月娘带太守来到一处厢房,太守将自己的来意说出。元滢滢既然被选作花神待选,定然就不可再为花楼中人。太守见月娘面色微变,深知花楼中人,所图不过金银二字,便道:“来此地之前,我便打听过,花楼女子赎身的金银几何。而牡丹姑娘这般美人,想要为她赎身,更是价值不菲。只我虽为朝廷命官,家中并无多少金银,即使拿出来,恐怕也抵不上几位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公子哥们。但我能给你的,远远比金银价值更重。你好好想清楚,这枚官员令牌,就押在你这里。自然,在你做好决定之前,没有人可以亲近牡丹姑娘。”
月娘自然知道,若是太守性子蛮横无理些,直接将元滢滢抢走,一点金银不出,她也无法反抗。如今,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只是,月娘还想要为花楼,谋取更多些,她心中已同意了太守的要求,但嘴上仍旧说着“再想想”。
太守没有去见元滢滢,他可不想,到时鄢城流传出自己同元滢滢的风流佚事。
房中。
元滢滢静静地等候着人来,丫头重新给她上了脂粉,涂抹了颜色艳丽的口脂。房中挂着两抹红色绸缎,听孙方道,男子正是喜欢如此。红烛点点,美人锦被,这会让男子觉出一种洞房花烛的喜悦。
元滢滢不懂这些,她等的久了,便抬起眼睑,数着红烛落下的烛泪。
游廊寂静无人,几人搀扶着醉倒的殷羡之,走到房门外。
刘大人脚步微顿,忽然想起不能是由他们亲自推开门,不然待殷羡之想起发生的一切,定然会怀疑。分明房中一开始便有美人,若不是事先有安排,那为何没有人将美人驱赶出去。
刘大人清咳一声,让人松开了对殷羡之的搀扶。他指着廊中的一处房门道:“大公子,我有些体力不支,便不送大公子过去了。你只管往门前簪了花的屋子进去,一切都已打点好了。”
殷羡之意识昏沉,闻言恍惚地颔首。
刘大人当即带着几人离开。
殷羡之脚步虚浮,扶着门框往前走去。他脑袋里记忆着刘大人所说的话,寻找着簪花之门。微风吹起,一簇小花应声落下,随风飘散,而后待风落才停下。
殷羡之轻摇着发昏的脑袋,俯身捡起地面掉落的花,喃喃道:“……簪花之门。”
他转身,看着那扇漆木雕花门,伸手推开。
淡雅的香气,在房中弥漫。今日闻多了脂粉气,殷羡之此刻觉得这香气倒是格外清新脱俗。
他身姿摇摇晃晃,眼前的一切也模糊不堪。待殷羡之寻到了床榻所在,便任凭自己软了身子,倒在榻上。
元滢滢正数着烛泪,酒意扑鼻而来,她正要转身看去,便被一个发沉的男子,压在身下。
他毛茸茸的脑袋,抵着元滢滢的下颚。发丝散乱,有几缕顺着元滢滢微敞的领口,钻进她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