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夜枭伸长脖子，小小的脑袋靠近霄青龙带着温度的手指。

    “朋友是什么？”

    蝙蝠明显不了解这个词的含义，也从未接触过。

    也难怪，它们一族的大部分成员都是独来独往，之间几乎没有多少感情，除了接到命令后勉强组成团体外。

    “朋友啊？”

    她微微仰头，脑海中回忆起不久前的一段对话：

    “对了，龙末，朋友是什么啊？”

    “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有些好奇。”

    “朋友就是愿意为对方付出，不求回报的两人或一个小群体。

    “初步的友谊可能就只是口头上说说了。相处越久，你会更加了解他或他们。

    “最真挚纯粹的朋友可比最亲近的兄弟姐妹，甚至能达到毫无杂念的爱情和亲情的高度，你甚至可以保护另一个人而死。

    “若是他她，它的心情低落沮丧，你也会感到难过；他她，它高兴快乐，你也会跟着感到愉快。

    “这种感情，这种交流，致顶就是天长地久，不离不弃，永不背叛。”

    “哇哦，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都说了，我在终界待了不知多少时间，什么样的人我没看过？什么样的情谊我没见证过？”

    “好嘛，我总觉得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总觉得这是你自己的体会！”

    “随你怎么想。”

    “别生气，那咱俩可以做朋友不？”

    “不能。”

    “为什么？你看一路上我都愿意为你付出啊……”

    “可是我不愿意为你付出，除非你做的事对我有利。”

    那段对话，她就来气，恨不得把那头成天板着脸的巨龙按在地上揍一顿。

    但这只是幻想，无法实现的事。

    最终霄青龙只能把它的话微微作改动和简略一下，在传达给夜枭。

    毕竟她也只是想让它和自己关系能变好些，还没到那种“舍生忘死”的挚友程度。

    哪怕算不同意，这厮还有誓言绑在这，也不怕会发生其它什么意外。

    “嗯，那，好吧。”

    夜枭其实也有些厌倦了孤独寂寞，同时她也是它遇到的第一个友好人类。经过再三思忖，它上下点了点毛茸茸的脑袋。

    “你同意了？”

    她没想到它会这么直接，有小些反应不过来，张开嘴反问。

    它没有回答，只是伸出小小的前爪抓拢她的指尖。

    “我一直是独自一只蝙蝠，无论是游历四处，还是接取任务。看着成片的鹦鹉在蓝天下飞舞，不仅会看向周围的同伴。但迎接我的总是漠不关心的眼神。相比它们，你更好一些。”

    夜枭吐露心声，缩回身体，抱着奇怪物体的样子就像一个毛茸茸的小球。

    “嗯，那咱俩以后要不就在一起走吧？”

    “可是抱歉，我无法跟着你。很多地方需要我，我得一刻不停地在世界各地飞翔。”

    “啊？那得多忙啊……好遗憾哦。”

    霄青龙失落地瞧着它，很想留住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你的时间应该很紧吧？不耽搁你的事情，我就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抓着的东西是什么？”

    此话一出，蝙蝠有些难为情地挪了挪身子，将怀中的长方形物体露出一小截。

    她努力凑过去，在黑暗中细细打量，却因为光照不足的缘故，看到的是一团漆黑，便忍不住想要去摸一下那物品的质感。

    然而夜枭立马抱住它，摇了摇头。

    “抱歉，这本书我必须要拼命保护，除了指定的'人'外，我不能让生物触碰，哪怕到死，死前也得想尽办法销毁它或者把它扔进不为人知的地方。”

    夜枭郑重地向她说出原因，同时也有点小小的担心，怕她非要查看怀中的牛皮书本：

    “希望你能理解我。”

    “呃，这么的一本书……好吧，我知道了。那这样你先走吧，我也该沿路返回了。”

    霄青龙狐疑地望着它，抚了抚夜枭在寒风中凌乱的毛发，抬高手臂，指向天空。

    “下次有缘，再相会吧。”

    夜空中璀璨的星光一闪一灭，宛若无数眼睛注视大地。夜枭转身看着她，把书本扔向空中。

    幽幽的月光洒在书本上，显露出那根紧紧束缚着书本的红绳。书页张张贴在一起，没有同想象般自然翻开。

    小巧的蝙蝠并拢两爪，做出一个鞠躬的动作，接着以她的手臂为跳板，朝夜幕中飞去，脚爪扣住横着书本的两侧。

    “对了，建议你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领走之前，夜枭好心提醒道。

    “看远处，可能要开始下暴风雪了。你现在在雪域幽魂们的领地上，会很危险的！”

    叮咛完后，它扑动褐色的翅膀，忽高忽低地飞向远方，融入一片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