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初中队因为获得第六名，成功得到两个申报篮球二级运动员的名额。

    教练问江山是否需要给张晟睿一个。

    江山直接否定，“不用，他自己能考上一附中的高中，给其他孩子吧！”

    这些是夜里江山告诉舒曼的。

    “你们大人和孩子考虑问题的视角完全不同，你看见的是二级证带来的中考十分加分，改变一个孩子命运的十分，你觉得张晟睿不缺这十分，对他意义不大。可是对他而言，这是一个标志性的肯定，是对他这些年辛苦努力的奖励。他是江山的儿子啊！他需要这本证书的。”舒曼完全不同意江山的做法。

    “对他很重要吗？”

    “很重要！他们打算怎么分配这两个名额？”

    “初二的孩子抓阄。”

    “把睿睿的名字也放进去！不能因为他是你儿子特别照顾他，也不能因为他是你儿子就剥夺他的机会！我去跟教练说。你先去跟他谈谈，看他怎么说。”

    江山起床上楼去了。

    就在江山上楼去跟儿子谈话的时间里，舒曼忽然理清头绪，原来自己改变的不仅仅是美国的公路之旅，大海哥原来是预备卖掉超越，明年带着大嫂、江山和睿睿移民到澳洲去与他们的女儿团聚的，睿睿明年刚好到澳洲读高中。江山在过去四年里基本已经放弃了超越，是自己令他又重新投入到俱乐部去，让他坚决放弃移民的打算。

    大嫂不喜欢舒曼，甚至有点恨她是有理由的，她肯定非常想到澳洲和女儿在一起。如今江山不再打算去澳洲，大海哥也开始重振超越，她和女儿团聚的希望大概有些渺茫，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舒曼的横空出现。

    舒曼想起江山笔记里有一年他一个人开车穿越了西澳的无人区，她起床到书柜里去找，不知是哪一年，好像也无从找起。

    她坐在地上一本一本打开找的时候，江山回来了。他走过来，也坐到地上问她：“你要找什么？”

    “找你一个人开车穿越西澳无人区的那本，艾尔斯巨岩，绿松石海滩。”舒曼一边翻着一边说。

    江山伸手压住舒曼手里的笔记，“你的脑袋瓜子里又在想什么？”

    “睿睿本来打算明年到澳洲读高中？”

    江山点点头。

    “我毁掉的不止是美国的公路旅行，还有睿睿的人生规划，大哥、大嫂和女儿的团聚计划，还有，你喜欢澳洲。大嫂讨厌我，一点都不为过。等我老了，我也希望和彤彤在一起，谁阻挡我和彤彤团聚，我一定恨死这个人的。”舒曼沮丧极了。

    江山拿走舒曼手中的笔记，把她抱过来，拥紧，“我是喜欢澳洲，从珀斯到阿德莱德，一天到晚见不到一个人，世界是我一个人的。我也喜欢非洲，欧洲，美洲，亚洲，我喜欢地球上任何一片土地。我真是走遍了大半个地球，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中国。在世界任何地方待一段时间，我就会想家，我想回到这里，龙腾山。”

    “我怎么觉得我的亲人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设想一下，如果没有我，你真的去追随彤彤？她长大啦有自己的生活，你一个人在孤独寂寞里等她抽空来看看你？还是，你更愿意留在这里，继续开你的书店，维持书店正常运转。知道现在大家在看什么书，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跟人微笑喝茶聊天。彤彤打电话给你问你今天怎么样，你高高兴兴地说：还不错。”

    “我没想过，不过好像是这样啊！我好像真的离不开这里啊。”舒曼往他怀抱里再挪挪，尽量坐得舒服一点。

    “再设想一下，如果没有你，我们明年去了澳洲，记得吗？我忙着自己内疚，我跟睿睿互不搭理，他甚至可能去申请一个住校的高中，我们更加陌生。我没有在家的理由，我会一个人把澳洲走遍，孤单单，无家可归。等他去上大学，我也许会回到龙腾山，一个人在山上孤独终老，也许，我会违背自己的誓言，重新攀登雪山，也许我就这么一个人死在八千米的雪山上，死的时候我可能还很开心，我孤单的旅程终于结束了。”

    舒曼抱紧他，“不要这样说，我听着好难过！”

    “半年前，我这么想着也好难过。可是今天，我从来没这么幸福过，哪怕有一天孩子们都长大走了，我们还可以这样抱着看心宿二。”

    “可是大嫂想念她的女儿，她又不舍得离开睿睿。睿睿以前也这样吗？每天吃完饭和大哥大嫂一起游泳。”

    住在山水龙庭，生活有了新的规律，每天看睿睿打完比赛回来，到大海哥家吃晚饭，睿睿和他大伯大妈一起游泳，江山和舒曼出门跑步，彤彤在她的把杆上拉韧带，练芭蕾，完成江山每天规划她做的仰卧起坐、指卧撑、引体向上、在跑步机上跑步……

    晚上大家回到家，一起嬉戏打闹一会儿，睿睿回屋完成他自己订下的每天三千到五千字的写作计划。彤彤窝在沙发上戴着耳机听着她的偶像Onedirection的歌，看着她的《乖，摸摸头》，或者看着电视里的李敏镐傻笑。舒曼蜷在沙发上看江山的笔记，江山坐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