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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厚厚的阴云依然堆积在神都洛阳的上空,昨晚的倾盆暴雨此时已经减弱为淅淅沥沥的小雨,冥捕司督事袁守义领着一众嘲风卫走到了贞观殿的门前,冲守在门外的上官婉儿行礼道:“冥捕司督事袁守义前来向陛下禀报孔令皖一案”。上官婉儿冲袁守义点点头,转身领着冥捕司的大当家步入了恢宏的贞观殿。
一走进大殿,袁守义惊讶地发现长乐候李冬、凤阁舍人张柬之、皇嗣李旦以及数十名李唐宗室的老臣正跪在大殿之上,同时,广汉候武崇章、梁王武三思、魏王武承嗣等武氏一族的核心人物也站在一旁,武家和李家成员分列而坐,看来今天的贞观殿里,这两大家族一场决战是在所难免,而自己手中那份刘襄的口供将会成为这场决战胜负的关键。
当袁守义踏入贞观殿的一瞬间,朝堂上人都将双眼对准了冥捕司督事,莫名的压力呼啸而来,但袁守义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一脸淡然地跪在武则天的书案前,声调沉稳地高声道:“冥捕司督事袁守义参见陛下”。
“袁守义,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白宇玄去哪了?”武则天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望向跪在一旁的袁守义。
“回禀陛下,白宇玄昨夜私自离开洛阳,去向不明,可能……可能已经远遁他地去了。”
武则天眉头微颦,片刻后嘴角又浮出一丝笑意:“白宇玄不是那种人,他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袁守义,你今日前来,是不是案情有什么进展了?”
见女皇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袁守义急忙高举手中的卷宗高声道:“臣昨夜审讯长乐侯的管家刘襄,其举报孔令皖命案以及刑部三位主事的死,乃是长乐侯李冬与凤阁舍人张柬之合谋所为!”
袁守义此话一出,贞观殿里顿时躁动起来,以李冬为首的李氏一族各个脸色惨白地望着他,而以武承嗣、武三思为首的武氏家族则人人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尤其是一直想登上太子之位的武承嗣眼神中更是闪烁着激动的光彩。
跪在武则天跟前的李旦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他恭敬地朝武则天叩头说道:“陛下,此事一切罪责都因儿臣德行浅薄所致,求陛下废掉儿臣的太子之位以示惩戒”。
“哼,想用自己的太子位置换这些人的命?”
武承嗣的低语声没能逃过袁守义的耳朵,他望向跪伏在地的李旦,心想这个李家的最后希望看来是保不住了。
人都将目光转向坐在书案前的女皇,等到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做出最后的裁决,不过此时武则天做不做裁定已经无关紧要,有了袁守义手中那刘襄的口供,李家的败局已定。
女皇长叹一口气,身体转向跪在身边的李旦,圆瞪的双眸迸射出犀利的寒光,就在女皇张开双唇。准备下达自己裁定的时候,殿外传来的熙攘声打断了她到嘴边的话语。
“你干什么呢,皇宫重地禁止使用兵刃!”
“来人!护驾!”
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躁动,稀释了贞观殿里紧张的气氛,也成功转移了武则天的注意力。
“是何人在殿外喧哗!”武则天脸色有些愠怒,她捏着手中的奏折用力敲打书案,朝大殿门外高声问道。
上官婉儿神色紧张地跑进来低声回禀:“启禀陛下,那白宇玄刚才在殿外用弩箭射杀飞过大殿的鸽子,现已被金吾卫制服!”
“那家伙没事射鸽子干嘛?叫他进来!”武则天一挥手,示意让白宇玄进殿。
没一会,浑身湿漉漉的白宇玄捧着一只已经被射死的鸽子在上官婉儿的带领下走进了贞观殿。
“草民白宇玄拜见陛下!”白宇玄走进大殿,见大殿里皇族重臣云集,立刻收敛起那份不正经,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行礼。
一见到白宇玄那历经数十年而不变的容颜,站在一旁的武三思和武承嗣都看傻了。
“那个家伙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一点都不像过了四十多年的人!”武承嗣在武三思耳边惊呼起来,当然,这话也没能逃过袁守义的耳朵。
武则天叹了口气,问白宇玄:“你为何在殿外使用弩箭射杀鸽子?”
“回陛下,草民在殿外射杀的可不是普通的鸽子,而是孔令皖案的物证!”
此言一出,大殿里立刻躁动起来,武则天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在眼前的袁守义,说道:“孔令皖一案袁督事已经向朕禀告了”。
“陛下,此案其中另有玄机,经过草民走访查探,孔令皖一案的主谋并不是长乐候和张大人!真凶另有其人!”跪在地上的白宇玄直起身,无所畏惧地直视眼前的女皇大声道。
“长乐候府的刘襄已经招供此案是长乐候和张柬之所为,人证俱在,你怎么敢大言不惭的说此案真凶另有其人!”武承嗣第一个从人群中走出大声质疑白宇玄。
听到质疑声,白宇玄抬起头望向殿上的诸位大臣,开口笑道:“草民在进宫前曾抽空去了一趟国子监,存放的全国百姓户籍的藏书库调查到了刘襄的背景,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