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通？历城那边还早，估计还没有起床。等下再打……”

    顾萌萌抬眸，看了一下时间，温声安慰道。

    “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他平时都已经起床了？”

    林安歌有些发紧的眸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古董壁钟。

    “或许，陆总熬夜了，现在才睡。所以……”

    “……”

    林安歌咬着唇，心下想着最坏的打算。

    过了两秒，她轻轻得摇了摇头，内心暗道。

    “陆翼遥在凤凰台，有瑾叔在，肯定不会有事？可许嘉南对自己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故意？还是……”

    “好了，格格。你不要多想。陆总有时间，一定会给你打过来的……”

    “……”

    林安歌依旧抿着唇，不出声。

    “不对，就算陆翼遥睡着了，他也只会静音，不会打不通……”

    她想来想去，心里终究还是不踏实。低头，翻出顾云霄的电话，拨了过去。

    她直接开了免提。

    手机‘嘟’了几声之后，传来的依然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他也打不通？”

    林安歌怔了怔。

    “格格？”

    顾萌萌不觉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林安歌的心‘突突’跳了起来，额上浸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心下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忐忑不定的她，又开始拨打叶清欢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倒是通了，却一直没有人接？就在手机屏幕快要彻底黯淡下去的时候，林妈的声音传了过来。

    “安歌小姐……”

    “林妈……”

    林妈这一声呼唤，让林安歌悬在心口的心稍稍回落了一点点。

    掌心，一片沁凉。

    “安歌小姐……”

    林妈又叫了她一声之后，声音有些哽咽起来。后面，竟然小声得啜泣起来。

    “林妈，你别哭。告诉我，怎么了……”

    林安歌听到她哭了起来，心一下慌了。之前那种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

    唇色陡然白了几分。

    “……嗯……”

    林妈好不容易才止住哭泣，沙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林妈，我妈妈她怎么样了？”

    林安歌见她如此悲伤，心一点点往下沉。有些事，虽然知道将会是怎样一个结局，可就是不愿接受。

    “安歌小姐，夫人她……”

    林妈再次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林妈，我妈妈她是不是……”

    林安歌脸色煞白，有些话，涌到嘴边，却又哽了回去。

    顾萌萌见状，连忙一把扶住她，小脸绷得很紧。

    周姐端了一盘水果沙拉过来，看到林安歌这副样子，心口一颤，不敢多问。放下果盘之后，悄悄退了出去。

    她走进厨房，对正在摘豆子的王妈急急说道。

    “表姐，少奶奶有些不对劲，你快去看看……”

    “小小姐怎么了？”

    王妈一听，紧张道。

    “也不知道少奶奶在跟谁打电话，脸都白了。萌萌小姐抱住她，脸色也很有些不好……”

    “什么？快去看看……”

    王妈擦了一下手，围裙都没有解，快步朝着客厅走去。

    她和周姐也不敢走过去，只能远远看着。

    “小小姐脸色怎么这么差？”

    “是吧？散步回来还好好的呢？表姐，你说会不会是……”

    “别瞎说，不会的。小姑爷的妈妈一定没事的……”

    “嗯。”

    王妈说是这样说，心里却一点底气都没有。

    如果不是陆翼遥的妈妈病得很严重，陆翼遥怎么会带着晏晏过去？

    人死如灯灭，说不定……

    客厅里。

    林安歌的手抖动得更加厉害，顾萌萌一把握住了她手臂，小声说道。

    “格格，别急，慢慢说……”

    “林妈，你快告诉我，我妈妈她到底怎么了？”

    林安歌虽然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可依然不肯接受。她明明知道，叶清欢已经病危，好不了。可依然抱有她会好起来的‘幻想’。

    “安歌小姐，夫人她……她已经走了……呜……呜……”

    林妈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如钝器。一下一下重重撞击着林安歌的心脏，肝肠寸断，眼角滚下了两行晶莹的泪水。

    砰……

    手中的手机脱了手，坠在了地毯上。

    “妈妈……妈妈……”

    林安歌蝶翼般的羽睫颤了颤，苍白失血的唇微微翕动，低低得唤了一声。她的大半个身子靠向了顾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