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佩……”

    君琉璃抱着丁佩，手中一片血红。

    “公子……”

    往日面无表情的保镖这下也变了神色。

    “快，送小佩去医院。”

    君琉璃抱着丁佩上了车。

    大觉寺的安保人员赶过来时，他们的车已经开去老远。

    “开快一点……再开快一点……”

    这个时候，君琉璃也不管什么红绿灯，命令司机一路疾驰，去往离大觉寺最近的医院。

    南怀瑾听闻这个消息，十分盛怒，当即令人彻查。

    安排好一切之后，他拨通了君霖川的电话。

    “霖川兄，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深表遗憾，再次向你致歉……”

    电话一接通，南怀瑾就对君霖川表示了诚挚的道歉。

    君霖川沉默了一分钟，这才开口。

    “南先生，这事琉璃自己也有责任，他不该私自独行……”

    两位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心平气和地进行了一番沟通。最后达成一致意见。

    彻查此事，无论这件事的幕后指使者是谁，都严惩不怠。

    ……

    云京。

    清宁医院。

    方晴川看着奶奶风玥一件件收拾衣服，想要开口，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丫头，还有东西吗？”

    风玥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慈声问道。

    “没了……”

    方晴川抿了抿唇，轻声回应道。

    “你再检查检查，可别落下东西。”

    这一次，风玥铁了心要带方晴川回凤泉山，不想再让她搅进红尘世俗中。

    她不想方晴川再为情所困，不想她为了贺兰熙放弃自我。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

    “嗯……”

    方晴川应了一声，四下看了看。

    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也干干净净。拉开柜子的抽屉，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没有了……”

    “好，我们马上就走，现在去车站，还能赶上去凤泉山的班车。”

    从云京去凤泉山山脚，只有一班车。错过了就得等明天。

    “奶奶……”

    方晴川犹豫了一下，不安得叫了风玥一声。

    “怎么了？还有什么东西？”

    风玥将行李箱拖到了她的面前，皱了皱灰白的眉，眼角的皱纹一下又深了许多。

    “奶奶，我想……”

    “你什么都不要想，马上走。”

    话未说完，风玥就提高音量打断了她。她想要说什么，风玥就会不知道。

    这丫头，还真是执拗。跟她好说歹说这么多天，她竟然还是放不下这里的一切。

    风玥又气又恨，脸色也变了。

    “奶奶，你听我说完，好吗？”

    纠结已久的方晴川终于鼓足了勇气，看着风玥开了口。

    “丫头，你不用说了。奶奶就问你一句，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早前丧夫，中年丧子的风玥已经经历了人世沧桑。这些年在凤泉山修身，她看得比常人更加透彻。

    “奶奶，我跟你走……”

    “既然决定跟我走，那还说什么呢？”

    风玥看着她，神情有些严肃得回了她一句。

    “奶奶，我想再去清漪园住一晚，明天再走……”

    方晴川看向她的眸光，有不舍，有落寞，还有一丝期盼。

    风玥心下一沉，很想拒绝。

    心，到底不忍。

    她在这世上，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再怎么失望，她终究狠不下心来，彻底抛下她。

    “你……”

    “奶奶，就一个晚上……”

    方晴川沾染了湿意的羽睫眨了眨，声音低入尘埃。

    风玥还未应答，顾年时和王妈一同走了进来。

    “方小姐，你这是？”

    王妈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方晴川脚边放着的行李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

    风玥重重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走到了窗前。

    “方小姐，你真的决定了吗？”

    顾年时跟着也问了一句。

    “嗯……”

    方晴川抬眸，清冷的眉向上扬了扬，嘴角微微上扬。

    她的笑，有些落寞。

    “方小姐，你真的要回去？”

    王妈听到她的回应，眼眶迅速红了起来，声音也起了一丝悲伤。

    贺兰熙走了，方晴川也走了，偌大的清漪园这下愈发冷清了。

    王妈原本还想着，只要方晴川留下来，说不定哪天贺兰熙就会回来。方晴川若是走了，只怕贺兰熙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想到此，王妈的眼角兀自滚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