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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三个衣裳褴褛的人出现在了风津渡。√风津渡,与其说是渡口倒不如说是一座山脉来得更加贴切一些,在方圆百里之内,三人都没有找到忘川流经,或者曾经流经的痕迹。
若不是山前树立着风津渡大大的石碑,恐怕三人会会误以为自己寻错了路。
九幽除了那连绵的黑色山脉,很少有高大的山岳,荒芜是这片大地上的主旋律,哪怕拥有像冥都那样繁华的都市也掩盖不了这片土地的贫瘠。
而面前的风津渡却展现了别样的风貌,不同于九幽的漫漫白骨和裸露的黑岩,风津渡上长出了些许树木,虽然不到树木成荫的地步。
但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能够生长的起来,何尝不是一种奇迹。
三人沿着石阶向上,小孟搀扶着失去了右臂深受重伤的流央,顾南安独自走在前面。
徐富贵的下落由流央醒来之后告诉了两人,在得知徐富贵与崔府尹两人同时失踪后,大概也能猜的出来最后发生了什么。
纵然徐富贵对流央百般刻薄,但是流央能够来到这里多半还是要感谢徐富贵。
三人着实为徐富贵的死难过了很长一阵子,就连顾南安这个与徐富贵关系恶劣的人都为之低沉了许久。
最后还是由顾南安这个心中早已遍体鳞伤的人率先活跃起了气氛,仿佛将一切在九幽的回忆都丢在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知道无论是耶萝的死,还是徐富贵的死都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他没有办法回到过去,所以他只能向前,追随着他那个虚无缥缈,却已经被他抓住尾巴的梦。
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都是他不能,且不敢忘记的过去。
小孟也偷偷为徐富贵抹了几次眼泪,在深夜里。
流央也曾想过,若是当时不与徐富贵同行,会不会徐富贵已经到了他口中一直念叨的龙城。
或许他就不会跟着自己一起被追杀,也不会同崔府尹一同坠落深渊。
流央总是喜欢将一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哪怕是他无力改变的结局或者无法承受的痛苦。
可是三人还是很快从徐富贵的死亡中缓了过来,就像小孟说的,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哪怕是昨日的痛苦。
随着高度的慢慢上升,雾气变得浓重了起来,周围的灯笼鬼也自顾自地点燃了起来,化作昏黄的灯火在黑暗中摇摆。
吵闹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了起来,像是一座闹市隐藏在山上。
在三人接近之后,破开了浓雾,终于窥得了这吵闹声的来源。
一座小型的集市跃入眼帘,只有一条街道,街道的两旁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各式各样的商铺前正在卖力地吆喝着。
天空中的飞舟络绎不绝,拉载着乘客往返于风津渡。
看着几人寒酸的扮相,小孟十分不舍地掏出了自己的腰包,为几人添置了一身衣裳。
在感叹于物价飞涨之余,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三人枯坐在标志着渡口字样的木牌之下,着渡船的到来,就连一口热饭几人都没有钱吃。
与书中的传奇冒险不一样,真正的冒险总是伴随着饥饿和死亡。
让流央十分费解的是,虽然此地标注了渡口,但却是一面绝壁,上面人工凿出了数千个方形石洞,每个石洞中系着一位玄铁所铸的结实的铃铛。
除流央三人之外,渡口出零零散散站着许多人。
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老猿引起了流央的注意,虽然老猿将半张脸都藏在了斗篷的阴影之下,但是流央还是将他认出来了。
这位老猿正是在被九幽追杀的朱厌,此时正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等着渡船。
流央并不敢出声,因为朱厌的周围,站在几位同样披着黑色斗篷的人,都掩盖了面目。
流央小心翼翼地将身体藏在小孟高大的身体后,以免被朱厌发现,招来祸患。
顾南安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因为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故人”。
遮迦越罗正穿着赤褐色的衣服,与常人无异在这里着渡船,若不是顾南安坚信自己不会认错,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九幽的王者居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遮迦越罗看上去漫不经心,但是目光却时不时地瞥向在他身前不远处的朱厌。
顾南安因为没有见过朱厌的这副模样,所以并不知道这个老猿居然是那个让他恨之入骨,却又惧怕的火焰君王。
朱厌像是不知道身后跟着遮迦越罗一般,正与人窃窃私语,时而露出张狂的笑声,引得频频侧目。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峭壁上的铃铛,响了起来,数千枚铃铛在峭壁上疯狂地舞动了起来。
猛烈的狂风从远处袭来,披着斗篷的人们纷纷自己的兜帽,一面面目暴露出来。
人都停滞了下来,看向了渡口前的浓雾。
浓雾中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翻过,两个月亮般大小的光圈出现在了黑暗中。
光圈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