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史卷一•本纪第四•武太子炀帝本纪

    圣武太子者, 讳秦，字念卿，□□之孙，太宗圣文顺皇帝长子, 母懿皇后，世宗元皇帝之父, 楚部图地人。形容昳雅, 一目重瞳, 好兵法，有谋略, 性果决, 锐上礼下，不拘于节。年十五, 以骁勇闻，擅弓马, 开弓三百斤, 每矢必中。时太宗皇帝值国，疑辄咨焉，无不许。时黄头扶余不附, 太子以三千骑征之，过楚水。楚阳诸部，多有闻至而降焉。

    临灵帝天夏十五年三月，岁壬子，临郾城节度使李集沉佞暴无度, 征三税，楚部镇东、黑车子二地拒不纳，遂屠之，尽空其二城。太宗怒，诏太子、三子宋、七子燕、九子齐，曰：“李集沉伪诈贪虐，暴长虐老，数以暴卒践吾，欺吾久矣，吾今欲兴师遣将，以征厥罪，吾子以为何如？”太子曰：“临立国凡三百年，国主昏聩而贤不用，朝多佞幸，兵甲骄慢，国势日下，实如累卵矣。吾今拥甲兵十万，重骑连营，不若取而代之。”□□曰：“善。”乃与奚底、恒州诸部盟于图地，祭以太牢，盟曰：“共讨之。”以太子为行军都统将军，拔师河西，收旧部。

    癸丑年七月，太宗亲征，太子除为东路招讨兵马使，麾重骑四十万而南下，克叶山、关州、许郡、梓潼。颖北十三郡，多望而归附。

    世祖炀皇帝者，讳楚，小字星思，太宗圣文顺皇帝十四子，母懿皇后，盖太子弟也。少聪颖，目光摄人，好诗书，诵辄能忆，虽龆龀，则执辔揽缰，未尝稍离太子左右。十四为太子裨将，攻城略地，世多以秦楚并称。年十六，拜西路招讨兵马副使，颖南三十余城，有缨其锋者，鲜矣。

    乙卯年六月，太子下临江，去临都武阳六百余里，临国上下俱惊。灵帝遣使上尊号，请回师，拜枢密都承旨，不受。适炀帝驻临江，入帐曰：“武阳坐拥禁军八十万，屏君山，界武水，此天险也，兄欲临而据之，可几日也？”太子曰：“楚以为几日？”帝笑曰：“十日也。”太子笑曰：“然。吾今以甲兵四万陈于外城，五日不克，则请战败之罪。”

    乙卯年七月，太宗出临江，过燕郡，困武阳。太子以甲兵据武阳城下，强攻之。炀帝出定城，率部三千骑渡武水，叩武北关，咸击武阳。

    时武阳城守卫指挥使杜规年且七旬，兵谋无双，武力绝伦，号中原第一人，臂长擅射。少时曾败□□，数言楚部兵卒，无物也。太宗每议斯人，叹曰：“此人但殁，则江山可运于掌也。而何人堪敌之？”深惮之。及战，规矢出，前军狼藉，一营皆惊。太宗数欲鸣金侧其锋。太子笑曰：“曷惧一衰翁耶？”遂壶三矢而出。少顷，三军呐喊，空壶提规脰而归。太宗惊问之，曰：“吾与翁对射三矢，断其箭而死之。”太宗喜，曰：“尝闻吾子之勇，今见矣。”遂迁天下招讨兵马元帅，有立储意。

    后三日，武阳城破，太子共炀帝击宫城，灵帝惊，夜逃，与六部诸卿七十余人溃围南下，奔嵋州。齐王率部追之，不及。得侍中宫人文武百官众男女数万人。

    乙卯年九月，太宗祭祀于太庙，即皇帝位于武阳，建元端平，赦天下。太子寻籍累功受诰，拜储君，居东宫。其余诸子皆封王，上尊号，各以其讳称也。炀帝封楚王，拜天下兵马元帅，极人臣，时年一十有七，未冠也。

    炀帝素善太子，尝曰：“兄若为帝，弟必执圭相国，内则明章而台谏，外则营田而黜陟，不敢怨也！”太子笑曰：“南患未除，朝事繁冗，吾弟堪乎？不忍也。”帝笑曰：“为兄，非为国也，吾不敢辞。”其亲近若此。

    端平二年六月，灵帝以大将军宋孟举兵五十万北上，逼岭北，去隘二百余里，势嚣甚，抚军不能敌。太宗怒，拜炀帝讨南大将军，欲以征之。太子闻之，谏曰：“楚王疾笃，数月不得轻动。臣恐伤之。”乃自麾军南下，七月，与孟战于大堰关，斩首两万级，八月，莅平野，九月，破幽郡。凡所过，盖俱如破竹也。

    腊月，太子率四百骑袭临平章将军郭芳于龙州，过白毛川，望临国重骑数千人陈于洲上，渐围之。士心惶怖。太子乃弹剑笑曰：“贼何乘以来之？”有士卒好事者，对曰：“骐骥也！”太子笑曰：“然也。吾楚人生于马上，身跨骑而挽弓，驰骋之所，尽吾土也，何惧南人哉？”乃张弓九石，劲发一矢，断敌旌，鸣镝嘹唳，久而不绝。士卒多为所感，扬刀呼喝。太子遂率众战且走，斩首千余级。及归，乃自奋策东去，人莫知其故。

    翌日太子归，色灰死，一夕而鬓丝尽斑也。侍中惊问之，良久不答，再问之，乃曰：“卿语楚，无为吾悲也。”乃阖目，探之，竟薨矣。卒年三十有四，谥“圣武”。遗一子征夷，因封济南王。

    太子既薨，举国悼之，俱缟素。太宗哀甚，乃发禁军葬之于怀陵。炀帝闻之，遽失色，呕血以斗计，骨毁神失，不复聊赖。居数月，观者犹无不心惊矣。

    端平三年二月，太宗崩，无储，诸子皆欲自立。十二日，魏王阴党殿前都点检王宏学，杀黄门监，入青龙门。炀帝怒曰：“竖子妄尔！长兄之位，何由尔肖想！”乃出虎符，嘱令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