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蒂涅弯下腰，从地上抱起了一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在其他人的注意力被悬浮于半空的人偶所吸引的时候，她悄无声息地从房间跑出客厅，再一路小跑到格兰蒂涅的身边。

    她有着一头金色的长直发，身上穿着一条白色吊带连衣裙和一双漆皮制的平底罗马鞋，面容精致得不似四五岁的孩子。女孩脸上的表情同样精致美好，像是定格了美之存在的洋娃娃。

    格兰蒂涅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可以更舒服地抱住怀里的女孩，然后侧过头目光对着人偶一一示意。

    “奥丽莉亚，蔷薇序列第一人偶，能力是操控身上的金属刀刃，格斗类型特化。”

    一部分利刃从黑色裙子的人偶身上脱落，并在绕着人偶盘旋了一圈后回归原位。

    “安伯，蔷薇序列第二人偶，能力是对魔力的远距感知，无战斗能力。”

    穿棕色齐膝百褶裙的人偶在半空中拎起裙子行了一个屈膝礼。

    “阿德莉娜，蔷薇序列第三人偶，能力是操控与她契约的蔷薇花瓣，智能类型特化。”

    穿朱红色蓬蓬裙的人偶同样拎裙行礼。数百片艳红的蔷薇花瓣凭空出现，如同被漩涡吸引般缓慢地绕着人偶的身体螺旋上升，并在越过人偶的头部后消失不见。

    这些花瓣并非自然实体，而是魔力造物。从魔法师的角度解读，便是人偶“契约”了某种特定的“形体”，从而可以轻易地将魔力约束并表现为契约的“形体”。

    大多数魔法师认为，魔力是非物质的，魔力在自然状态下是不可观测、不可理解的。在这个前提下，魔法师们认为“魔法”的终极属性是“不可知”或“不可知尽”。

    “魔法”的本性是黑箱，是混沌。魔法师们用各种理论来编织束缚“魔法”的网，以此让“魔法”按照他们的意愿编织魔法。

    根据阿格里帕总结的“三定律”：

    ①魔法的终极属性是不可知（不可知尽）；

    ②魔法的流溢存在位阶；

    ③不同位阶的流溢可以通过偶像理论关联在一起（偶像理论可以制造流溢）；

    “有形的魔力”比“以冲击和气流为主要表现形式的通常魔力”位阶要高。当不同位阶的魔力碰撞在一起时，“位阶高的魔力”将有同化“位阶低的魔力”的趋势。

    因此，穿朱红色蓬蓬裙的人偶，只要维持着造型魔力运转便拥有了名为“对魔力”的特性防御，单以防御论，人偶的位阶大致相当于科索斯的第二等级。

    更不要说人偶本身所带有的研究价值。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名为阿德莉娜的人偶都是以上三个人偶中最具价值的。

    最后，格兰蒂涅用侧脸蹭了一下怀里的金发女孩，语气玩味地说道：“玛格丽特，蔷薇序列第四人偶，情报保密，不可出售。”

    格林迎合气氛地扯起一丝笑容。

    “心像魔法吗？她可不可以展开心象领域？”

    格兰蒂涅用折扇敲着额头，有些苦恼地说道：“伟大的魔法师大人，不要对淑女闺房里的小玩意儿那么苛刻啊！光是制作一个灵体，就已经要花费我很长的时间了。怎么样？你是不是决定要选阿德莉娜了？要不再考虑一下安伯？”

    “不用了，就这样。我会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

    格林生硬地截断话题，不想和一个看不到寿命尽头的女人待在一起浪费时间。

    在格林的坚持下，两人很快便完成了初步交易。格林也得到了他想要的资料。

    ——

    “人类最终兵器”即英灵。不同于西方华纳神话中女武神所引渡的勇士灵魂，只能在白昼的战争和夜晚的欢宴中反复证明自身勇士的身份；在东方文化中，英灵泛指秉承伟大信念、有着崇高精神境界的伟人。

    英灵起源于古老时代的祖先崇拜，其本义为“保护部落并确保部落延续下去的精灵”，在不知名的时代引出“仪式”并统合“概念”后，英灵成了确保人类（或仅指东方文化圈的人类）延续并更好地延续下去的“天”。其本质为神灵化的人造半神、对神兵器。

    除了人类面临大灾害、大灭绝外，“英灵”（可能）难以被个人召唤，但可通过真名锚定、位格约束等方法，从历史或传说中召唤出与本人似是而非乃至大相径庭的“理想存在”。降格后的英灵，其形象取决于人类赋予的真名和人类的群体潜意识，其人格取决于人类的普遍认知和想象，不排除受到“英灵”救世原则影响的可能。

    “有名字的英灵”，存在位格未知，战斗能力未知，存在形式未知，可能拥有高位魔力。（参照“乌衣之王”）

    ……

    在将结合了自己的分析和部分猜测的信息记录下来后，格林又对照着打印有原始资料的纸张，将原始资料一字不落地抄进笔记本并注明资料出处。

    做完这些后，打印有原始资料的纸张无火自焚，灰烬顺着微风飞出窗外。

    格林整理了一下堆满笔记的书桌，眉头就此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