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断成两截后，这六只怪物的上半身竟仍有活动能力，一个个用手掌拍地，通过产生的反作用力将自己送向了罗素。

    “啧，麻烦。”

    面对来势汹汹的扑击，他只是轻巧地向后小挪一步，掌中赤刀自然下落，恰好将扑到脚边的尸体纵向切开，胸腔内发黑的朽烂器官登时从切面一咕噜滚了出来。

    面团似的小东西就躲在心脏附近，它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眼疾手快的罗素一刀戳了个对穿。

    它在原地不断扭动，吱吱吱地惨叫着，从伤口处喷出了奇异的靛青色体液，但叫声从未有过衰弱，完全没有死亡的征兆。

    沉默的亚当上前补了一脚，短暂开启的生物电模块使他的脚底电光缭绕，在碾压式的踩踏之下，这只太岁总算是彻底消停了。

    “看来单纯的物理攻击的确效果不佳呢。”尼采耸了耸肩，一拳打爆了扑向自己的上半身。

    漫天的血雨混合着破碎变形的骨骼一道淋在身上，她的表情却像是在泡温泉一般惬意。

    “你是我见过最丢人的抱脸虫了！”

    紧接着，尼采吐气开声，一记认真的右勾拳打在了隐藏在血肉残片间飞扑而来的太岁本体上。

    “吱——”

    它表面的肉色皮肤宛如波浪一般掀起层层波澜，就像充气过度的气球一样，先是迅速膨胀起来，然后嘭的一声爆炸了。

    新鲜的蓝血覆盖在腐败的紫黑血液之上，浇灌出令人作呕的图卷。

    早已心痒难耐的索图嘿了一声，炽烈的光焰从长柄战锤的喷射口汹涌，令闪耀着钢铁光泽的锤头精准地砸在敌人胸膛，使他前胸贴后背的同时，也将他抡飞了出去，好似一幅画一样嵌进了墙面。

    还有三只太岁，它们颇有默契地形成合围之势，从前侧后三个方向同时朝罗素扑来。

    “把我当软柿子？”

    罗素按下了五阴缠身的开关。

    火星迸溅。

    “太岁？不过如此。”

    阴沉的嗤笑声在开阔的厅堂内回荡，好似那不是经由人类之口发出的声音，而是一群早已消逝的幽灵，挤在每一寸空间中呢喃私语。

    罗素关闭了五阴缠身。

    他拄刀而立，没人能透过面具看穿心中所想，三团焦黑的烂肉躺在脚边，散发出难闻的臭气。

    “走吧，去找到我们的猎物。”

    良久，一袭老旧的革制风衣取代了不适合狩猎的宽袖长袍，戴着面具的猎人转过身，被血液浸透的锯齿下摆在风中鼓荡，抖落了残存的火星。

    这正是江湖英雄谱青榜第一位，“无明业火”罗素真正的姿态，平时为人虽然温和如君子，却喜怒无常，尤其是戴上面具后更是性情酷烈似修罗，即使杀生百万也不会有丝毫动摇。

    ……

    “所以，这座城市已经是座死城了。该死的，一进来就玩这种套路，我竟然还没看出来。”

    望着官府内遍地都是的零碎尸体，尼采一拳打在无辜的墙上，在其上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不，活人还是有的，至少当时的客栈里都是活人，否则他们不会被罗素的名号吓跑。”亚当用食指从地上蘸了点血迹，伸出舌尖舔了舔，说道：“官府内这群人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天，太岁还没来得及掌控全城。”

    “这里有一点不对。”一直在观察周遭的中微子指向了墙角与地面的夹缝处。

    原本的直角被人用灰浆抹成了弯曲的弧面，很明显不属于动工时的设计，在附近还有不少灰白的斑点，看得出涂抹的人相当匆忙，又或是紧张。

    “还有那里。”中微子伸手指向头顶，将所有人的视线引到了天花板上。

    从房间正中央抬头看，看似随意摆放的房梁竟然正好构成了五角星一般的潦草图形，一缕光线从顶部开着的椭圆小孔中洒入房内，好似天穹上有一只眼睛，就位于五角星的中央，默默注视着房内的众人。

    “很可疑啊……”

    尼采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然后放弃了思考。

    她闭上眼睛，顺着某种微量气味颗粒的指引，大步走到某具尸体身边，伸手掏进他的怀中，很快摸索出一本封面光滑的古书来。

    这本书的主人明明浑身是血、肢体残缺、整张脸皮被人撕走，怀里的书却没有沾染丝毫血迹，甚至还散发出一股古怪的芳香气味。

    无名之月赠予的语言能力很快发挥了作用。

    “辽、丹、密、录……”尼采一字一顿地读完标题，想也不想地翻开了书页，眉头微皱。

    一片空白。

    数十张手感细腻的书页上，一个字也没有。

    “这本书有点意思，虽然不知道是用什么皮缝制的，但肯定和超自然力量有关。”

    她随手把书抛给罗素，罗素接过《辽丹密录》，随意翻了几页，又抛给了中微子。

    “能看出些什么来吗？”

    中微子只翻了一页，就面色煞白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