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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天狗食月
司空府里，裴寂正在和齐国公长孙无极议事，管家林俊敲门而入。“老爷，外面法雅大法师来了，说有要事求见。”
裴寂脸色一沉，很不悦的说道，“林俊，没看到齐国公正在此吗？让他等着。”林俊刚要转身出去，却被长孙无忌喊住了。
他看着裴寂，缓缓说道， “裴大哥，我朝自高祖开疆以来，僧人对我们有巨大帮助，圣人一直对僧人礼遇有加，怎么到了你这里，反倒怠慢了。”
这，这。裴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只好轻轻咳嗽了两声，“林俊，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他进来。”
林俊转身出去，时间不大，法雅大踏步的进来了。
一看这家伙，满脸通红，一身的酒气，长孙无忌心中便有一丝不悦之色，出家人，不是应该戒酒戒色吗？
“法雅拜见裴司空。拜见长孙尚书。”此时的长孙无忌，还是吏部尚书。封齐国公。
听到称呼自己尚书，而不是齐国公，长孙无忌心中微微有一丝不得劲。
裴寂沉着脸，问道：“法雅啊，你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啊？”
法雅吐了一口酒气，开始白活起来。“昨日我夜观星象，发现今晚有天狗食月之天象啊！”
裴寂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在这个时候，月食这样的自然现象，一直被视为不祥之兆。
长孙无忌却是轻轻放下茶杯，转脸对裴寂说道：“圣人初登大位，万祥云集，天下归心，”
话说一半，裴寂却听出来了，他点点头，“是啊，老弟说的极是，我看肯定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
法雅一听，有点急了，“二位，我说的可是真的，明日大军即将出征，要开坛做法，方可逢凶化吉啊。”
这一下，说的裴寂倒是有点心动了，如果是这样，倒是有点意思了，如果真的让法雅开坛做法，李靖的军功章上，也有老子的一份啊。
但是，在长孙无忌面前，裴寂还是比较的矜持，毕竟论年龄，他可是比长孙无忌大十几岁呢。
“啪，”他猛地一拍桌子，“住口，李药师出征在即，再敢扰乱军心，莫怪老夫无情，”
法雅没想到裴寂不吃他这一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只得唯唯诺诺的退了出来。
等到法雅走了，长孙无忌才缓缓开口了，“裴兄，这等扰乱军心之举，莫要传出去，要不然，你可担不起啊。”说完，起身告辞。
送走了长孙无忌，裴寂自己在屋子里有点烦乱起来。
三月十三日夜。
行将十五，皓月将盈，照亮了长安城的夜空。
三更半，天色忽暗，有人忽然高喊起来。“天狗食月，天狗食月。”
一时间，长安城里，喊声此起彼伏，一直传到了东宫，显德殿。
唐太宗李世民，正在挑灯连夜批改奏章。对于这位千古一帝来说，初登皇位，百废俱兴，所以他一直很忙碌。
他之所以还在东宫的显德殿办公，是因为现在的正殿，也就是太极宫的太极殿，还被太上皇李渊占着，一直到贞观三年，李渊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搬到大安宫。
东宫和外面民宅，只有一墙之隔，所以，宫外的喊声，自然也就传了进来。
听到外面隐约的喊声，唐太宗李世民转脸问侍立一旁的太监王升，“外面为何喧闹？”
王升躬身出去，时间不大，又回来了。“大家，外面有异常天象！”
“哦！”李世民放下手中朱批，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天空黑漆漆的，月亮只有极细的一道亮边，不但是月食，还是月全食。
李世民看了，心中不由的一颤，受当时科学文化水平的限制，这种自然现象，他也只能理解为是天神的暗示。而，明天，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李靖出征之事。
这个夜晚，李世民失眠了，上一次失眠，还是玄武门之变前夜，自己即将兄弟阋墙的时候。
和他一样，失眠的还有裴寂，居然被大和尚法雅说中了，这厮看来是有些本事的，现在想想，自己儿子回来所说，赤红元帅被一只公鸡吃掉，或许只是一个意外。
第二天，并不是早朝的日子，这个时期李世民还是延续了隋朝和自己老爹的习惯，五日一朝，所以，他只能命人去找近臣来商议此事。
很明显，他最信任的，自然是自己的大舅哥长孙无忌。
听李世民说完自己的担忧，长孙无忌想起了昨日在裴寂府上的一幕，他躬身一礼“圣人，昨日我在司空府，有一位高僧就曾提及此事，说晚上会有天狗食月之异像，他还说有破解之法，当时裴司空说他出言不瑞，有惑众之嫌，并未理睬。”
一听这个，唐太宗李世民瞪起了大眼，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王升，速去传裴寂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