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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仲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老奴到了宜城之后，恰巧听到宜城的太守被人刺伤，刺客还在兵器中下了毒药。老奴并不识得霍太守，但从乡亲们的口中知道他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因此登门求见，替他治好了毒伤。老奴从霍太守那里得知徐应两位大哥已告老还乡，听到他们能安然荣归故里，老奴真是说不出的欢喜，当即就要赶去与他们相会。霍太守并不知道老奴以前的身份，听说老奴与徐应二人有旧交，就给老奴备了车马护卫，老奴不想让太多人知晓，护卫是不用的，于是自己一个人驾车赶去容城。”

    “那时拓跋不归还没有占领宜城，云豪城可以随意进出，老奴一路毫无阻碍的到了容城。一别十年，大伙儿都老啦，唉，都老啦。老奴在应家庄呆了十来日，和两位大哥互诉别来情由，当真有说不完的话，可是更多的时候，话题还是在两位娘娘的死因上。我三人将当年后宫中所有嫔妃、宫女、太监以及朝中政要的名字都一一例举出来，写在纸上，逐个的排除嫌疑。要知道这种恶魔梦魇远在千山万水之外的龟兹国，若不是曾经出使过龟兹国的大臣或是接触过龟兹国来使的权贵，谁都无法知晓世上有这种花存在，更别提如何用它来害人而自己又能不被所害。老奴心想：自来宫中争闹，无非就是为了‘权’、‘利’二字，两位娘娘死后，谁获利最大，那么谁就最有可能是凶手。可是咱们兄弟三人参详了数日，始终不得要领。当年宫中最受宠爱的几位贵妃娘娘和端淑皇后、懿妃娘娘的交情都很好，两位娘娘死后，静妃娘娘半年后离宫出家，做了方外之人；乐妃娘娘从此郁郁寡欢，不到两年便因病去世了；至于王美人、沈美人更是被皇上疏远。想来想去，唯有凤妃娘娘最得皇上宠爱……”

    明月公主听到这里，摇了摇头，断然说道：“不会是凤妃娘娘。”她虽对凤妃不满，但知这件事决计与她不相干，也就当即说了出来。杜仲道：“咱们也觉得不会是她。想那奉丞相原本只是一个地方府尹，是因凤妃娘娘之故才平步青云，封侯拜相，富贵无极。可是凤妃娘娘进宫只有四五年光景，和两位娘娘逝世时相隔了好几年，当时这对父女连两位娘娘的面都见不着，又怎有机会害死她们？咱们想来想去，都觉得宫中这十来年风平浪静，再没第三个人死得如此蹊跷，定是当年害死娘娘的人也早就不在了，否则这人费尽心机却没得到好处，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哪知道……哪知道……”他想起徐应二人，禁不住掉下泪来。

    萧靖阳说道：“会不会是澹台道起处心积虑……”一语未毕，便知不对，当即停住。明月公主摇了摇头，说道：“澹台道起身居高官多年，最得父皇信任，他要是想让宫中大乱，最好是向父皇和诸位皇子下手，绝不会浪费良机，去谋害无权无势的后宫妃子。更何况他一个月前离北都相距数千里，万不能到宫中来下毒害我。”萧靖阳也正是想到了此节，当即点头说道：“那么下毒害人的凶手，如今还藏匿在宫中。日后你回到皇宫，一切起居饮食可得加倍在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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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仲说道：“正是，公主也已知道宫中凶险，不输于天下任何地方，一切还请多加小心才是。若非公主这次中毒在先，徐应二位大哥遇害在后，老奴原本以为下毒之人早已归天，却万万想不到，这厮竟然在宫中隐忍了十来年，始终不动声色，眼下又来害人。却不知公主殿下又是如何沾染上这种毒物的？”萧靖阳心中一动：“懿和宫周围全是公主和婢女们种了花草，莫非……”当即道：“这恶魔梦魇有何特征？”杜仲道：“恶魔梦魇两株并蒂，每一季开花一次，花开十日便谢，若非浓香如酒，又是雌雄并蒂，原本与寻常菊花毫无不同。”明月公主道：“浓香如酒，雌雄并蒂，倒和我那棵‘仙侣菊’很是相像。”杜仲听到“仙侣菊”三字，如遭电亟，猛地站起身来，颤声说道：“你这‘仙侣菊’是从何而来？”

    萧靖阳和明月公主见他面部扭曲，神色狰狞，竟似要择人而噬一般，齐都大吃一惊。明月公主紧紧抓住萧靖阳手臂，说道：“钟太医，你……你……”杜仲浑身发抖，只道：“公主，这‘仙侣菊’，你是从何得来的？”声音虽已低了下去，但神情惊怒之中充满恐惧，身子忍不住簌簌发抖。明月公主心中甚是害怕，但想到他一向温和，当不会加害自己，说道：“钟太医，你为何如此害怕？难道这仙侣菊，竟和恶魔梦魇有关？”杜仲呻吟一声，身子缓缓坐倒，盯着火光老半天不再做声。萧靖阳看到他脸上神情大异，心中已隐隐觉得不妙，果然过得一阵，只听杜仲喃喃说道：“仙侣菊，仙侣菊，那就是恶魔梦魇啊。”

    饶是萧靖阳已猜到三分，听他亲口说了出来，也不由得骇然色变。明月公主更是惊呼一声，脸上登时变得全无血色，说道：“那怎么会？这两个名称天差地别，怎么会是同一种花的名字？”但略一转念，又道：“不错，这种花雌雄并株，芳香馥郁，高贵美丽，就像神仙眷侣一样。不过染上了毒素之后，就变成了夺